半晌,微微动了动身子,视线望向她的头顶,“这事我会处理。”
叶浅淡淡一笑,不置可否。
他能怎么处理?是将祁曼珠赶出尊茗书院还是将她赶出王府?
左右他与她又没有血缘关系,且唯一的联系也只有爷爷,可如今爷爷不在京城,她与他之间的关系就更加难以言说了。
“你不用为难,大不了我可以离开京城。”惹不起她还躲不起吗,出了京城谁还能拿她怎么样。
祁玄渊紧紧皱起了眉头,脸色不悦,“我何时说过为难了?”
祁曼珠他倒是不放在眼里,他方才的沉吟只不过在想着如何打发了皇祖母,那丫头十有八九得去告状,一旦皇祖母插及此事,倒是有点麻烦。
车帘忽地一下被掀开,微弱的凉风吹了进来。
只见一双手伸了进来,放下两个空荡荡的碟子又退了出去。
车内又恢复平静。
叶浅安安静静的将粥喝了个精光,摸摸肚子坐了下来。
见她这一副没心没肺的模样,祁玄渊忍不住勾了勾嘴角,低沉悦耳的笑意从胸腔逸出。
“你倒还真是天不怕地不怕。”
且不说旁人不敢招惹公主,即便是不小心冲撞了那也定是十分慌张恐惧,坐立不安,她倒好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毫不畏惧。
叶浅低低打了个嗝,头随性靠在车板上,“我怕呀,可那能怎么办,总不能不吃不喝等死吧。”
他可瞧不出她有半分怕意。
“既然又怕,那你白日里为何不忍着。”
叶浅闭上漂亮的双眸,轻飘飘吐出,“忍无可忍,无需再忍。”
男子侧过头来情绪莫名的盯着那张睡颜良久,心中反复咀嚼着这几个字。
平潭县。
奇异铺地下室。
两边都是坑坑洼洼的尖锐石壁,漆黑一片,洞的最里面是整座地下室唯一的光亮处。
刘春生提着一盏竹制灯摸着壁沿缓缓下台阶,一步一步极为谨慎。
这室内四处是稀奇古怪的机关玄术,稍不注意便能让人当场血溅三尺,竖着进横着出。
他在奇异铺十几年,进地下室的次数五根手指头数的过来,若非要要紧事,他是万万不敢进去。
亮光处,只见一竹青色衣袍男子蹲在地上苦思冥想,时而拿起工具左敲敲右敲敲。
修长的手指沾了些许灰尘,指腹处长了薄薄老茧。
地上满是铁料碎片,正中间摆放着巨大的方形铁箱子,看那外形就不像俗物,反正他是没见过。
收回视线,轻脚走过去,“公子。”
男子头也没抬一下,手下依旧捣鼓着,清冷的嗓音传来,“何事?”
“叶姑娘运来的货到了,在仓库放了好几天了。”刘春生双手交叉放前,弯腰弓背,十分恭敬。
“怎么不早点禀报?”男子不悦的回头,站起了身来。
高大挺拔的身影罩在眼前,瞬间光线黯淡许多,有种压迫感。
明明长得如明月春风,性格却偏生古怪不近人情,他一个四十岁的人了,每次都得被他这小生给震住。
刘春生头低的更下,舔了舔有些发干的嘴唇,“小的怕打扰了公子。”
他本想等他家公子出来了再禀报,没想到这次一呆就是一个多月,饭菜由小厮送门口,顿顿如此。
“罢了。”男子拂袖往外走去,“下不为例,但仅限于叶姑娘。”
仅限于叶姑娘是个什么意思,公子是想说除了叶姑娘送来的消息要及时通知,其他人都不必理会么?
“听见了吗?”没听到回响,停下脚步回望一眼。
“是是是,小的记住了。”刘春生急忙拉回思绪,连连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