鸾贵妃和他同坐一张小台,今日披金带玉,穿着十分华丽,有几分母仪天下的意思,皇上时不时与她说上几句话,鸾贵妃却时不时的看自己的指甲,借着余光缝隙,不时瞟向她左下侧的白玉荣,神色有些寂寥。
仿佛一道灵光闪入脑海,拢月摸着下巴向阮心宜感慨,“你说,这鸾贵妃会不会暗恋荣王啊?”
“你瞎说什么!不要命了!”阮心宜的话戛然而止,急忙朝四周一看,随后才谨慎道:“切勿非议皇家之事,以免惹来杀身之祸,你不想活了,可别连累我。”
拢月摸着她手里的瓜子,笑笑不说话,宫闱之中也就那么点事儿,皇妃喜欢皇子,喜欢大臣,喜欢乐师,甚至倾慕皇上的兄弟王爷什么的,太正常不过了,谁让皇上有那么多妃子,而女人却只有皇帝一个伴侣呢?还要小心翼翼的看着他脸色过活。
拢月正发呆,阮心宜便捅了她一下道:“快看。”
“看什么?”拢月抬头便看到关之月莹莹徐徐的走上高台。
台下一阵哄乱,都拭目以待等着看这个燕京大名鼎鼎的废物嫡女的笑话。
拢月摆了个舒适的姿势,看着台上,“估计大家都想看看这废物到底有多废,真要废到家了,这次出宫了,名声恐怕会传遍整个大燕,搞不好还会名垂青史,作为典型嫁不出去的教科书级反面教材。”
“是啊,不过这次注定要让那些拜高踩低的人失望了。”
拢月嘿嘿一笑,“你竟然对我给她出的点子有这么大的信心,你是不是爱上我了?”
阮心宜瞪她一眼:“你就别说风凉话了,再过两个节目便是我们了,我们都是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这次出宫了一定要去多拜拜佛,去去晦气。”
不等拢月说带上她,阮心宜便嫌弃道:“希望,后半辈子别再遇到你这样的狐朋狗友,不然人生可真真绝望。”
拢月:“……”友尽的节奏!
台上关之月向众人盈盈一拜,表情淡淡:“臣女不才,就唱首曲子来应景,还请大家不要嫌弃。”
说着关之月走向侧台和乐师们说了几句话,乐师们面面相觑后点头,随后高台周围的灯笼都熄了,一片漆黑中,只有关之月手里提着一盏青灯。
乐师们配合的敲击茶盏杯盖以及丝竹制造一种空灵颇具禅意的感观,敲击出一个简单的曲调。
关之月提着青灯走到高台边上,俯瞰满池如镜花水月般的灯影,阵阵涟漪中,她扬声唱到
“北方有佳人,绝世而独立。
清晨帘幕卷轻霜,呵手试梅妆。
睡起酒阑花谢,蝶乱蜂忙,
空怅望处,一株红杏,斜倚低墙。
思往事,惜流芳。
西风多少恨,吹不散眉弯……”
这首填词,是拢月根据几首艳词配合她的曲调融合的,写的是,一个绝世美人在一个冬日的清晨,对镜化妆,顾影自怜,孤芳自赏的深闺之怨,极尽香艳地展示了该女子动人心魄的美。
关之月的声音本就清越婉转,再加上这词艳俗得恰到好处,众人听得都有些出神,随着她尾音的停息,整个场面竟然鸦雀无声。
清凉的月色下,微风吹过,关之月额间点缀的夜光梅花妆若隐若现,她目光落在画有嫦娥奔月的青灯上,一时受到感染,眼角微红,心中涌起一抹和词相互辉映的情绪,将顾影自怜的悲壮感展现得淋漓尽致。
一时之间,台下的人都屏住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