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全是难以沟通交流，只有那个夜盲症的老道士，至少听力上，还没有什么大的问题：“没有，哪里有什么特别的地方来关押人？你觉得，长生子为什么会留着我们这些老道士？”

老蝙蝠说着就苦笑了起来。

萧铁壁留着他们，就是作为道观的幌子。

而这些老道士，完全是管不了道观里的事的，聋的聋，老的老，生财无道，他们又能管什么？

那么孤月道，实际上从始至终，就是掌控在萧铁壁的手里，他为什么要另外安排地方来关押人？

“山房那边十几个院子，就是香火最盛时，也就住个六七成的，还有三四成空着，随便塞几十个人进去，碍得了什么事？”说到这里，老道士却就神秘兮兮的对胡宗宪说道，“你知道，为什么你们拿下长生子，我和师兄弟们，和这些孩子们，马上就跟你们站到一块吗？”

“因为我们害怕。”

老蝙蝠的说法，这是他们那几个老道士，会站在胡宗宪这边的原因。

“我们都老了，也没法去别处游方、挂单什么的，还有这些孩子，五六岁，怎么过活？”那几个小道士都困了，两个白胡子老道就在篝火边上哄着他们睡觉，

老蝙蝠一边往篝火里添柴，一边叹气：“所以我们想让长生子把钱粮交出来，至少能让这些孩子活下去。”

胡宗宪却就在这时开口打断了老道士：“您先休息会吧。我不太爱聊天。”

“我啊，看见长生子，杀人越货！”老蝙蝠见胡宗宪不愿跟他聊天，凑过来，说出了他心里最大的惶恐，“劫了过路的商队，和那些不会念一句经文的道士，提着刀枪，把商队劫进观里，然后全杀了，太吓人了。”

胡宗宪望着这老道士，突然笑了起来：“您要再不闭嘴，我只能把您也跟长生子一样绑起来了。”

也许老道士说的全是真话，也许老道士是代替萧铁壁，向隐藏在黑暗里的同伴传递消息。

所以胡宗宪不太打算跟老道士聊下去，特别是从后者那里，根本得不到他想要的信息。

“他们不可能被杀死。”胡宗宪对着李婉卿说道。

一旦这么多人被杀死，只要有一个人惨叫，就会引起其他人注意，暴露自己的所在。

而且大规模屠杀，造成的血腥，也可能引发山林里野兽的来侵。当然或者萧铁壁的同伴，可以采用不流血的屠杀方式，但胡宗宪觉得可能性不会太大：“那样的话，他会花比较长的时间。”

“所以，消失的人，一定在某个地方。”

胡宗宪很肯定地安慰李婉卿：“你不要怕，我们要做的，是如何在这黑夜里，把他们找回来。”

“可是、可是这夜，这道观，有鬼啊！”李婉卿低着头，说着更哽咽起来。

胡宗宪却就笑了起来：“就算有鬼，也不会有太多的鬼。”

“其实我觉得，最多也许只有一个鬼，或者两个。”

他冲着一定用心听着他们交谈的老蝙蝠道士问道：“您说，对吧？”

老道士苍老的面容突然扭曲起来，如同见到极为恐怖的存在，他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声音，突然向胡宗宪扑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