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远江抬头瞟了一眼楚齐的背影,面无表情地应了一声好。
“你马上去查,我还得去趟军机处,晚饭时分回来的时候我希望能看到结果。”楚齐抛下这句命令,遣了顾远江身后的厮一并去了。
猎猎寒风里,不似达官贵人披着御寒的狐裘,顾远江一袭白袍显得那样单薄,他望着楚齐的背影在雪地里立了良久,雪花飘落在他的肩头有一点点化去,仿佛从来未曾降临。
沈青潼送走了楚齐,总算是松了一口气,再加上宫人传来消息,平安正在芳华宫内等着她,于是她便嘱咐守牢的兵卫们,将今日从醉倾城里带回来的相关热一一记录在案,方便她明日前来问话,而后就回了自己的寝宫。
沈青潼归来的时候,已是日暮时分,宫里各处已经开始传晚膳了,这冰冷的红瓦高墙里也终于有了一丝生活的气息。
茫茫的雪地尽头,地平线之上,一轮夕阳西沉,黄昏时候柔和的日光普照大地,为这层白皑皑蒙上了一丝亮丽。沈青潼披着温暖的狐裘却觉得周身都是冷的,满目都是苍茫的白,就如同心里的悲哀。
在她看来,舞阳无疑是个悲剧,在这人权沦丧的社会里,一步步走向黑暗深渊。而自己呢,自己的命运又该如何去把握?推人及己,沈青潼不由感慨万千。
“太后娘娘,今日做什么去了,怎么在提刑司待到这么晚才回来啊,非得平安遣了宫人去三催四请的?”沈青潼刚走近宫门口,平安就得了消息跑出来迎她,挽着她的手亲昵地往她身上蹭。
方才在牢狱里,沈青潼拉住舞阳时将右手手腕拉得脱臼了,之前倒不觉得什么,此刻平安一个猛子扑过来,挽过她的手臂,这才感觉到疼痛,不由得惊呼出声:“平安轻点,疼!”
平安疑惑地仔细端详着沈青潼的手臂,看了半也没能看出个究竟:“太后娘娘,你的手这是……”
“没什么大不聊,之前在牢狱里不心把手弄脱臼了。”沈青潼得倒是轻描淡写。
但是平安可不依了,急得都快跳脚了,连事情始末都没问就虎着脸训斥陪同沈青潼的一干宫女宫奴:“你们都是怎么照顾主子的,白养你们吃闲饭不成?一个个就不能有点眼力,主子有难的时候你们在哪,不是该挺身而出吗?”
劈头盖脸就是一顿骂,可惜被骂的一群人却大气也不敢出,一个个垂着头面如菜色地立在当下受骂。
“好啦,平安。我知道你是担心我,但是真不怪他们,是我自己不心,再了,也只是手腕脱臼而已,不是什么大毛病。”沈青潼拉了一把平安,知道她是为自己着急,一股暖流滑过心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