降谷就怕自己的担心引起芽衣的过激反应，他早就请教过同事了，高中正是叛逆期的时候，万一激起逆反心理那可不得了：“我没有别的意思，如果你真的遇到特别喜欢的对象，我也支持你去争取，人生苦短，珍惜眼下也没有错，只是对象到底有没有选对。”

芽衣干巴巴地说了一句““我现在心思不在那上面。”

“我相信你的选择，你是个明事理的好孩子，不过就怕有些人没安好心什么的……”降谷觉得自己压根就说不下去，给高中生做心理辅导什么的，完全不是他的强项啊，他倒宁愿去审嫌疑人好了，起码那样自己还不用小心翼翼的。

当初决定收留芽衣的时候，清水惠就劝过自己，说收留一个未成年不单单是管吃管住这么简单，还要对她的人生负起责任，当时他还没想这么多，现在才明白这份责任的重大，自己的一言一行也许都会影响她的一生。

他叹了口气，忽然转了话题问她：“你和你们班上的同学平常都聊些什么？”

这个生硬的转换话题让芽衣毫无防备，“诶？”她想了想，回答：“什么都聊吧，学习？学校的传闻？明星八卦？”

“那购物呢，会不会聊一些服装首饰什么的？”

“聊是会聊吧，不过跟我关系好的几个女同学对这个话题不感兴趣，班上有些女同学倒是很热衷于时尚潮流这一块。”

“那你呢？你应该也喜欢衣服鞋包之类的吧？”反正在降谷的印象里，每次出门芽衣都会特地换身衣服，把自己打扮的漂漂亮亮的。

“谁都想穿的漂漂亮亮的，这很正常嘛。”芽衣耸耸肩，“我知道你要说什么了，我知道的，不要放过多精力在打扮上嘛，你想我天天上学都要穿校服的，也就周末有机会穿一下自己的衣服，我也没机会打扮自己呀，而且我也不化妆。”

虽然学校三令五申禁止学生上学化妆，但是纸上的规定怎么能阻止的了女生们的爱美之心呢，大家还是会偷偷地做点小动作，比如画个眉毛，又或者涂上裸色的唇膏之类的。

大城市的风气一向如此，老师们也都见怪不怪，偶尔看到了，也都会理解一下，并不会特意点出来。

而芽衣以前的学校，化妆的风气传不进来，自然也没人去做，大家都是素面朝天来上学，芽衣自然也是素颜，从小到大化妆的机会屈指可数，来到米花之后，看到街边巷头到处都是药妆店，各类杂志和美妆节目铺天盖地的宣传下，她也动过念头去学一下，但是看到化妆的步骤实在是太多，看着就头晕眼花的。完全不知道从哪里下手，干脆就不学了。

“原来是这样，是我想的太简单了。”降谷又问：“钱还够用吗？”

“够了够了，我现在开销也不多，今天我还和同学去喝了草莓冰沙呢，特别好喝！”

“那有没有什么特别想要的东西？”

芽衣越回答越觉得奇怪：“没有啊，你到底要做什么？离我生日还很远诶。”她可是12月的生日，离圣诞节就差两天。

降谷装作无意，实际上则是在观察芽衣的表情，说：“没什么，我看你刚买了提包，以为你去逛街了，怕你钱花光了不好意思和我说。”

“我没有逛街呀……哦，你说那个包啊。”芽衣的目光望向了玄关处的衣帽架，那个粉色的包包就挂在最上方，浅粉色在白天通透的光线下显得格外娇嫩俏皮，光是看着，心情都会变好，所以她才会特地把包挂在那里。

她也没当回事，很自然地说：“我前几天帮了朋友的朋友一个忙，这是对方送的回礼。我原本说不要的，但是他非要塞给我，我还在苦恼怎么回礼呢，结果那人已经回去了。”

“回去了？”

“对，已经走了，都联系不上呢，你说我要怎么办？”

降谷思索片刻道：“那就折成售价给朋友，拜托朋友转交吧。”说完，他就拿出钱包要给芽衣拿钱。

“那我们多亏啊。”芽衣撇了撇嘴：“明明不是自愿的，还要花钱买个包，以后我要是找不到工作，我就去当推销员好了。”

“别贫嘴，一码归一码，你帮了人，别人表示感谢很正常。你觉得自己的付出远比不上回报就要及时提出来，不要拖着，有时候拖着拖着就会把就会把善意变味了。

“我知道了……”芽衣不情愿地应了一声。

“这个包多少钱？”

芽衣报出了市面上的价格，不算什么天价，但在高中生的日常开销中绝对算是一笔巨款了。

降谷听后挑了挑眉，掏出了相应金额的纸币，放到了桌子上：“这个钱从你生活费里按月扣除，没意见吧？”

芽衣垂头丧气的，完全没有了刚才的精气神，哀叹一声说：“所以我说我真的好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