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郭禧番外(2 / 2)三国郭嘉成长日记首页

胡腾是个聪明人,没有多问什么。像阳翟郭氏这样执掌延尉府上百年的家族,得罪的多是大人物,面对的大多是一些穷凶极恶的罪犯,很容易遭到打击报复。为了人身安全,非常有必要暗中蓄养一些游侠儿,培植一些隐秘势力时刻护卫着。

过了几个月,风声渐缓,胡腾在郭禧和令史张敞的帮助下逃亡到零陵地界,谎称窦辅是他的儿子胡辅,将窦辅抚养长大。

本来是两虎相争的局面,现在外戚没了,宦官一家独大,颇有些只手遮天的势头。

尤其是王甫,在危急关头,王甫展现出的机智和魄力让他取代曹节,成了宦官第一人。战利品是至高无上的权力,只要伺候好小皇帝,想杀哪个就杀哪个,想折腾谁就折腾谁。

王甫心中盘算:第一个要杀的当然是李膺。那个自以为是的正人君子,从前仗着先帝的宠信处处和咱家作对,咱家看你不爽已经很久了!还有荀昱和荀爽,窦氏这棵大树已被连根拔起,那些躲在树下搞事情的人,自然也不能放过。

除了杀人立威,还要拉拢一些有眼色有能力的官儿给咱家办事,比如逼迫窦武自刎的那位护匈奴中郎将张奂,真是大才呀。还有帮着拟旨的闻人龚,也是好样的。

于是李膺和荀昱、荀昙等人被罢官免职。

闻人龚官拜太尉。

张奂官拜大司农,因功封侯。直到这时,险些被吐沫淹死的张奂张大人才回过味来:他被宦官给耍了,太后懿旨是假的,圣旨恐怕也有问题

张奂自认为是士大夫这边的人,却一不小心成了宦官的帮凶,还一不留神成了“借刀杀人”的那把刀,每天都要顶着同僚们异样的目光,身后总是响起窃窃私语的声音,一句也听不清楚,偏偏又能感受到那嘲讽的语调。

里外不是人,张奂无比心塞。他上书推辞,不肯受封侯爵。

话说建宁二年四月,小皇帝刘宏召集文武百官在温德殿议事。刘宏刚刚坐下(跪坐),席子都还没捂热呢,殿角狂风骤起,伴随着呼啸而过的穿堂冷风,一条青蛇从梁上飞窜下来,好巧不巧,正好落在刘宏脚边。只见那青蛇昂首吐信,似要择人而噬。

殿内顿时一阵骚乱,刘宏受到惊吓,躲避时一脚踏空,跌下御阶。

几个宦官七手八脚地抬起刘宏去了后宫。留下文武百官面面相觑。

须臾,青蛇不见了,天上电闪雷鸣,先是瓢泼大雨,到夜间,风雨中渐渐裹挟了冰雹。狂风将参天大树连根拔起,也让从天而降的冰雹变成可怕的极速飞落的冰弹,密密麻麻,砸毁房屋、砸伤人畜无数。

翌日,张央上疏,从冰雹灾异说起,为窦武和陈蕃鸣冤。

在王甫等把持朝政的大宦官的阴影中,群臣讨论的结果是:太尉主天,司空主地,司徒主人。所以天象异常,日月星辰失序,天灾频发的责任在于太尉。山崩水竭,五谷六畜不兴的责任在于司空。君臣失和,百姓怨愤,国家盗贼四起的责任在于司徒。

当然,这种追究责任的方法也不是凭空捏造的,有旧例可循。

突然发现天降冰雹居然和自己扯上关系的太尉闻人龚呆立在朝堂上,一脸懵逼。

张奂被剥夺兵权,迁为太常,罚俸三个月。被踩进淤泥中的名誉稍稍有点回升。

建宁二年五月,太尉闻人龚被罢免。

张奂再次上书,举荐李膺担任太尉。

王甫终于忍无可忍,翻出李膺旧案。中常侍侯览落井下石,举报正在逃亡的通缉犯张俭和李膺、荀昱等名士互相勾结,意图不轨。多名官员牵涉其中。

为了稳住局面,由宗室出身的官员刘宠担任太尉。

建宁二年(公元169年)十月,刘宏下令揖捕涉案人员。

李膺和荀昱在北寺狱受酷刑而死。前前后后有七百多士人受到牵连,或死刑、或囚禁、或流放,或罢免。为他们喊冤的太学生也纷纷被捕,太学生的领袖南阳名士何颙逃亡。

张奂被贬为布衣,永不录用。

荀昙被禁锢终身。荀爽成了被通缉的逃犯。吏卒搜遍了各地都找不到荀爽,居然没人知道他是什么时候逃走的,又藏身何处?

“三君”、“八俊”、“八顾”、“八及”等士人领袖一个都不少,全部变成了通缉犯。他们的族人和门生故旧都遭到禁锢,被剥夺政治权利终身。

有些人故意诬陷仇家,或者把看不顺眼的同僚牵连入狱,因为一点小小的过节,弄得家破人亡。

朝中人人自危。

王甫特意派了一个小黄门,把荀昱在北寺狱中“暴病身亡”的消息告诉郭禧。

郭禧听了面色如常,只是隐在袖中的手暗暗握紧。接下来的一段时间,他和平日一样,该上朝上朝,该听曲听曲。只不过独自待在书房的时间,比以往稍长。

王甫一看见这个姓郭的就来气,他费了点心思,找了几个抗不住大刑的软骨头出面攀咬郭禧,把郭禧定性为李膺的同伙。当北寺狱的差役接到命令,去郭府拿人的时候,他们惊愕地发现:人早就被同行给带走了。据说是曹节让抓的,目前正在廷尉诏狱吃牢饭呢。

王甫去找曹节探口风,恰逢曹节正在数钱,眼睛笑成了一条缝儿,“哦,你说那个郭太仆呀?他送了我整整一车钱,外加许多奇珍异宝。不求升迁,也不求消灾,只求坐大牢的时候关在廷尉诏狱,不去北寺狱,也不去尚书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