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芊芊趿拉着拖鞋摇晃着恐龙睡衣萌哒哒的尾巴来到门口处，透过猫眼望过去。

来者裹得严严实实，戴着墨镜和口罩围巾围着脖子厚厚一圈头上一顶棕色毛呢大檐帽，压得低垂，只能从黑色的中卷发和这帽子的形式判断是位女性。

郝芊芊有些迟疑。

无法判断这人是谁，也无法知道她的来意。

正当郝芊芊细心观察她的时候，猫眼孔对面突然窜出一只眼睛，透着打量和好奇的眼神和郝芊芊对望。

这只眼睛真的是一大部分眼白眼白中只有一猩红的小点是瞳仁，就像从远处望见白茫茫的大雪里一片被树枝勾起的撕碎的红色衣服碎块。

原来，是我误会她翻白眼了。人家的眼睛就长这样。

郝芊芊看见这熟鬼对来人心里有个大致的猜测，于是开门邀人进来。

女鬼自然也飘进来只是一进来看见因为熬夜通宵看古装剧而抱着琵琶倚墙打着瞌睡的贞娘忙不慌地脚溜了，站在门外不再进来。

郝芊芊瞥瞥贞娘，又瞥瞥这女鬼，耸耸肩：“随你。”

客正经危坐在沙发上。

郝芊芊在茶几上摆上水果问她：“要喝咖啡、茶还是白开水？”

王雅：“白开水吧。”

王雅喝着温热的白开水下肚，身体渐渐涌上暖流，见郝芊芊搬了个餐椅坐在她对面，便开始一一摘下自己的帽子、墨镜、口罩，最后取下围巾，露出那张青紫不一，伤痕累累的脸，连脖子上都有五指印。

郝芊芊一惊：“你这是？”

“如你所见。”王雅的表情很镇静，甚至还有一丝放松地说出，“我被家暴了。”

“先自我介绍一下，我叫王雅，住在九楼903室，昨晚我们在电梯里有过一面之缘。我来到这里，是想感谢你，谢谢你让小雅来帮助我，昨晚真是帮了大忙。”

“小雅？”

“是的。”王雅笑起来：“很凑巧，她的名字里也有个雅字，但年纪比我小，就叫她小雅了。”

“等等。”郝芊芊扶额：“你都跟她交流了，你也能看见鬼？”

“只能看见模模糊糊的影子。”王雅回答道：“所以，你家里也是有两位，对吗？”

郝芊芊点头肯定。

王雅：“真是想不到啊，像你这么年轻的姑娘，居然是位高人，真是大隐隐于市啊。”

好像误会了。郝芊芊只好露出尴尬而不失礼貌的笑。

王雅继续她的话题：“我来到这里，除了向你表达感谢外，还有一个原因，那就是小雅托我来作个证，证明她真的帮了我，然后，能不能现在就给她付上报酬。”顿了顿：“她说那东西能在她肚中化为浓郁的阴气，对她的鬼生很有益处。”

“好，我现在就拿给她。”郝芊芊说着就要站起来。

“欸，等等。”王雅叫住她：“冒昧问一下，这样的东西，你还有吗？我可以用现金向你购买吗？”

“为什么？你想要做什么？”郝芊芊疑惑。

“我想要小雅做我的新室友，再保护我一会。”

“”郝芊芊沉吟了一会，“你会做饭吗？”

虽然奇怪这么一问，但王雅还是回答：“会一点。”

“会一点就行了。”郝芊芊朝她露出大大的笑容：“你等我一会。”

郝芊芊来到冰箱面前，用打开的门遮挡住王雅的视线，从游戏商店里，翻找面粉，购买一小袋。

她提着来到王雅面前，在茶几上放下，指着包子说：“这是给她的。”又指了指面粉：“这是给你的，我暂且只有这么一些，你先拿回去试试。”

“注意，这些都是阴间食材食物，人最好不要尝试，用这些做饭的时候也要小心，不要接触到任何木制餐具，会容易腐朽在里面。”

“谢谢。”王雅道：“如果用完了，还可以找你吗？”

“可以。”郝芊芊点点头，“我就住在这里，但还是要看我有什么，才能给你什么。”

“那多少钱？”

郝芊芊想了想，市场上普通面粉还挺便宜的，自己在商店里用游戏金币购买的价格也同它相差不了多少，但自己的这是特殊物品，价格还是不要往低了说，一个包子就让一个普通鬼心心念念惦记了。给她的一小袋面粉能做多少馒头啊。

“两百。”这是郝芊芊给出的价格。

王雅心一松，还行还行，还以为要上千上万呢，毕竟是要请一个鬼暂时酬劳办事。

才两百块，忒实划算。

王雅谢谢她，提着袋面粉走出去，将包子递给小雅，小雅欢欢喜喜接过，踮脚尖走着飘忽的步伐身影东歪西甩。

一人一鬼走在楼道时，天光大亮，小雅挥挥手，身影渐渐消散。

王雅忙说：“不要忘记晚上我们再见面哈。”

程明被闹钟音乐声吵醒。

音乐是摇滚乐，往常他都会听着倍儿精神地醒来，开启新的一天，但这会，后脑勺一抽一抽地疼，人躺在地上，还有些着凉，手脚发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