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阿姨自诩来说是这个小区资历最老的人,也是什么什么委员会的副主席。
东家长西家短的,她也能说个一二。
这天携手两三个闺邻去超市购菜,一路挑挑拣拣,闲话两谈。
不经意的一瞥陈阿姨突然停住脚步,身体僵住眼睛眯起放出摄人目光。
“你们看,三点钟方向那人身影稀奇不稀奇?”
闻者伸着脑袋左看右看:“挺眼熟来着。”心里默默思索头脑中闪过好几次可以匹配的身影。
“啧啧啧,这么惨?别是在外边惹了什么事吧?”
“呀!我想起来了是七零几、七零几的住户来着?哎呀忘了!不过我倒有印象的是他老婆,对,”咬低了声音说道:“入夏的时候碰见过几次,经常穿长袖来遮挡手腕上的淤青。我为着这事还去劝说一两句来着,可这男的,说是家事,外人管不着。要是多嘴一句惹他生气了他就会指着鼻子问你这么关心?难道你儿子跟我老婆有一腿?”
“这话说的不像样啊!你哪来的儿子?你只有一个女儿。”
“那是,就没见过这么喜欢给自己凭空戴绿帽的人。”陈阿姨满脸嫌弃道。
“所以说啊,别看有些男的表面衣冠楚楚手脚品行也算老实稳重,可背地里呀,对着自己老婆,干的可不是人事。说实话,他现在这样子,我心里还挺乐呵乐呵的。”
“但他,不会又打老婆?”
“这倒说不定。我昨天啊,见着他老婆了,看起来气色很好,那脸蛋泛着红,她和我打招呼,看起来很高兴,很有精神,也很自信”
“所以,说不定她有什么法子去克制”
被话题讨论的中心人物赫然就是程明,只不过他这会鼻青脸肿,佝偻着身子,眼神畏畏缩缩避开所有投过来的好奇目光和那些切切私语。他手上拿着一白纸,就着纸上写的清单,将一路经过的货区中的食材类投进自己的购物车里,只是,在见到猪肉牛肉等各种肉类时,脸很明显的扭曲了一下。
恶心的感觉又涌上心头。
一边拿一边忍不住心里暗自腹诽。
带有深深的怨念。
他这些天可过的惨呐。他是真的没想到这女人这么记仇,呸,女鬼,连哪月哪日因为什么事情打了她都记得一清二楚,明言了想要他尝尝这是什么滋味。
关上了门,便经常因为一些小事,对他进行身体上的攻击,甚至连梦中也不放过。
一开始程明还觉得有些委屈。
想他当初,不是事后进行了补偿吗?对方不是也原谅了吗?
女人就是小心眼。
可当那些拳脚渐渐落在身上时,他怂了,他怕了。他深刻的了解自己,他就是欺软怕硬!
身上这也疼,那也疼,唉,俊美的面相也没了。
甚至白天会面,晚上枕头抵头而眠,一睁眼就要面临妻子的鬼颜暴击,那都是一种心理上的摧残。
这次家里物资几乎用尽,女鬼给了他张清单,破天荒的终于允许他出去采买。可他现在这副面容,实在不好意思出去见人。
而且口罩不给,眼镜不给,连围巾也不让用,她就是想要他这样大喇喇的出去,来面对眼神攻击和闲言碎语。
程明提着两大袋满满沉重的东西出去,一出超市的自动门,冷冽寒风扑面而来,如刀,脸抽抽一呼吸,噎的几乎不能自已。
傍晚时分,街道的人极为稀少。短短的一条路,他走的十分缓慢,一脚步的、一脚步的磨碎了在走。
在一栋新区外的围墙角边,倚靠着一老人,穿着黄袍大褂,戴着墨镜,左手边摆了张旗帜,蔫哒哒的一半被埋在雪里。有一部分的字只伸出些许笔画,无法辨认,倒是明晰的那算命两个字,晃悠着迷糊路人的眼。
老人看着像是世外高人的模样。宽大的衣袍勾勒出单薄的身影,看着心酸,可对方却如老龟般一动不动,透出一种气定神闲感。
程明停在他面前,兀自感叹。
可怜!可怜呐!都是跟他一样有家不能归的可怜人!
他动了恻隐之心,从身上摸索,在口袋里翻出找零的五毛一角的硬币全部扔在了老人面前的雪里。
一瞬间,对方动了。
眼神精准的在雪里翻找出硬币,呼去上面的雪沫,而后揣在兜里,见程明要走,忙忙叫住:
“呔!且慢!今你我有缘,在此见面,让老夫给你算上一卦!”
“免费!不要钱!”
程明一听后半句,脚步一停,打算听上一听。毕竟免费,最后信不信是他的自由。
老头伸出五指掐算,摇头晃脑道:“你出生于已丑年,所以你今年35岁。”
“观你命相,你有三大劫。你七岁的时候,是不是跟随其他小孩偷偷去水库玩,差点溺死?此为你第一劫。”
程明有些懵,随机惊喜,哎哎哎,说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