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护公主!”
几乎在丞相廉鹤儒动手的瞬间,一旁早已有所察觉的史飞已经是暴呵一声,猛然冲出。
镇国太平公主已经完全愣住了。
她怎么也想不到,面前这前一秒还极为熟悉的,平常老好人一般唯唯诺诺的丞相,竟然转眼就会变成另一个人一样,甚至要刺杀自己!
等到反应过来,面前那在灯火照射下,反射寒芒的短匕已经来到了面前。
心脏悬到了嗓子眼,美眸圆瞪。
她不知道自己如果出事了,张公又不在帝都,皇兄更是还没有丝毫苏醒迹象。
大汉将何去何从。
但所幸,从旁冲来的一道身影,已经是将廉鹤儒撞到了一旁。
“保护公主!”
史飞猛地撞开廉鹤儒,当即再度大吼一声。
在场众多官员、护卫才终于纷纷反应过来。
纵然一个个都是心神狂颤,至今还不知道丞相为何要如此做!
但还是焦急万分。
有的催促护卫保护公主,有的如杨虎,虽然面见公主,没有带武器,却也随手抄起砖块,怒吼着就朝着廉鹤儒冲去!
廉鹤儒见状似是一击不中,惊慌失措,竟然闪过杨虎后,径直朝着太医院之外冲去。
自始至终,路上的护卫不是对手,官员更是不敢阻拦。
竟然真的让他一路冲到了太医院门口。
咯吱。
直到,太医院的大门被拉开的瞬间,所有人才纷纷心急如焚。
“拦住他!”
“别让他跑了!”
……
纵然众人大吼,但却相距甚远,根本来不及阻拦。
只能眼睁睁看着他冲出太医院。
但下一秒。
在所有人不知该追去,还是保护公主,万分纠结之际。
砰!
突然,门外传来一声猛烈撞击声。
紧接着,刚刚冲出去的廉鹤儒竟然又再度倒飞而归。
砰!
狠狠的砸落在地,口中更是一口鲜血喷出,竟然头一歪,就没了动作。
所有人愣住了。
直到,一道身影身着简装,龙行虎步而入。
“张公?!”
史飞顿时双眼圆瞪,惊呼出声。
“张公回来了?!”
所有人激动惊呼。
就连镇国太平公主也是莲步微移,快步来到了张贲面前。
俏脸激动,眼神闪烁着光彩。
纵然今天肩负大汉责任,一日经历比平日一年还多。
心中有万语千言,但最后却也只是吐出一句话。
“大汉离不开张公。”
看似简单,但却让闻言之人心神狂颤。
若是放在平日,定然少不了有人腹议张贲权势滔天,功高盖主。
但经历今日这一切,再无人会如此想。
甚至,所有人都几乎认同公主之话。
大汉离不开张贲!
否则,谁来平内乱?
谁来攘外敌?
唯有御史大夫沈如墨神色复杂。
张贲尚且不在帝都,都未能得手。
如今张贲归来,不管是再对公主、圣皇动手,还是拿下这帝都。
难度都大了不止一点半点!
心念至此,再看向地上廉鹤儒尸体之时,更是眼神复杂。
……
“大汉离不开臣。
臣同样离不开大汉。”
张贲在听闻了太平公主之话后,淡然开口。
一句话已经是让太平公主心安。
不过,反应过来却还是忍不住急忙询问。
“张公归来之时,可曾看见帝都西城门外的冀州军?
他们自称奉冀州大都护韩滔之命,要来带走韩震的尸首……”
话未说完。
“冀州军已除。”
张贲却突然开口。
一句话,已是让太平公主心跳加速。
四周更是人人瞪圆了双眼。
冀州军一千人,怎么就除了?!
“长水校尉卫阳英勇可嘉,受了些伤势,还需御医前去长水校尉府诊治。”
张贲却没有解释的意思。
不过这话一出,太医院院使李照已经是激动开口。
“应该的,应该的!
我愿亲自前去!”
等张贲点头,李照匆忙背着医药箱离去后,太平公主才算是反应过来。
纵然心中有万分不敢置信,但张公何曾说过妄言?
说出的那一句话,不是说到做到!
这么一想,就已经是彻底放心了。
但再看向张贲,还是心中一紧。
“纵然冀州军麻烦暂时解决。
但现在帝都之中流言四起。
边关更传来消息,西北边塞被破,突厥大军已经长驱直入,直逼雍州!
现在内忧外患,不知张公有何决策?”
众人闻言,瞬间竖起耳朵。
几十名朝廷高官在这里议论了半日,也没有任何结果。
一个个都想知道,若是张贲,会作何选择。
“流言自有事实反击,不攻自破。
城门封闭,不要放走散播谣言之人即可。
至于西北边塞被迫,突厥人入侵?”
张贲说着,一阵摇头。
“帝都刚刚镇压谋逆,兵力不足。
命雍州军保护雍州三府百姓于一隅,便足够。”
此言一出,史飞和杨虎都是精神一震,似是听懂了张贲话中之意。
但依旧有从未上过战场的文官纷纷激动开口。
“这不是将雍州拱手想让吗?!”
“是啊!就算是真的没能力阻拦突厥人的铁蹄,也要将雍州军调来帝都驻防啊!
让他们保护百姓什么意思?!”
“没错!保护我们,保护公主,保护圣皇才是最重要的!百姓性命哪里有我们来的贵重?!”
……
议论之声阵阵。
张贲却只是一眼扫去,眼中寒芒已经是震慑的刚刚开口之人纷纷噤若寒蝉。
“你们的命是命,百姓的命就不是命?”
无人敢开口。
史飞却忍不住在一旁开口。
“张公就在这帝都,你们怎么不想想张公和你们一样共进退!
此言一出,顿时让不少人都是反应过来。
是啊!
若是城破人亡,张贲也只有死路一条!
即是如此,张贲怎么会放着他们不管!
正想着。
“张公是打算保雍州百姓,放突厥人直接来到帝都城外,亲自坐镇帝都对垒突厥人!”
杨虎已是忍不住开口了。
看向四周众人的眼中,鄙夷之色溢于言表。
“连我一个粗人都能听懂,你们就听不出张公意思?
分明就是贪生怕死!
关系到自己的性命,就一个个都没了理智!”
此言一出,令不少人变了脸色。
兵部尚书李敦却忍不住开口。
“若是突厥人反其道行知,步步为营,要先拿下雍州,杀尽雍州军,再重整大军。
再攻帝都,该当如何?”
张贲闻言看去,眼中闪过一抹深意。
“他们想要的是什么,李大人应该很清楚才对。
他们的目标可不是雍州,而是帝都。
以及,凤鸣山脉。
怎会浪费时间在雍州?”
此言一出,李敦脸色狂变。
“张、张公此话何意?
突厥人的打算,我怎么会知道?”
众人也是纷纷不解投来注视目光。
张贲却并未开口解释,而是转头看向了人群之中的刑部尚书李必。
“李尚书,昨夜你曾向我禀报之事。
虽然本打算在明日早朝之时汇报,但既然现在大家都在,便先告知大家吧。”
此言一出,李必精神一震,急忙从人群中走出。
冲着公主深鞠一躬,再开口,已经是令得所有人心跳加速。
“昨夜韩震谋逆之事过后,张公便怀疑这背后还有叛党余孽没有找出。
故,臣着重调查了和韩震关系紧密的几人,果然是查出来了一些端倪。
其中,意图谋逆的京兆尹近期一直和几人关系紧密。
当中有两人已在昨夜试图逃出帝都,被关校尉所抓,现在还关在刑部大牢之中。
还有一人,至今还未被调查。
此人,便是兵部尚书李敦。”
太平公主闻言俏脸一沉,当即转头看向李敦。
“李大人,可有此事?”
“冤枉啊!臣和京兆尹一直有些私交,但从来不敢有任何谋逆的想法啊!
请公主明察!”
李敦几乎瞬间脸色大变,双腿一软,当即跪倒在地,慌忙开口。
“放心,李大人之事自会调查清楚。”
张贲在旁神色不变,淡然开口。
再看向刑部尚书李必,后者已经是心领神会,当即冲着太平公主恭敬开口。
“事关谋逆之事,可否让臣带走兵部尚书李大人?”
“自然应该如此,若是李大人清白,想来也不会拒绝。
当然,若是调查出什么,以及还有任何人与此事有关,不论官职,绝不姑息!”
太平公主对张贲自然是绝对信任,也是毫不犹豫冷声开口。
李必闻言当即挥手,四周立刻有护卫上前压李敦就要离开。
“公主明察,臣是清白的!
而且,就算因为此事调查于我,为何要说我与突厥人有关?
我何曾跟他们联系过!
张贲,你休要血口喷人,拿出证据来!”
李敦被一路带走,还不忘大吼连连。
张贲却并未理会。
虽然至今没有直接证据定罪李敦,但只要有理由能将人抓住。
自然能查明一切。
本来,他是打算在明日一早再在朝堂之上将人拿住。
但现在看来没必要如此麻烦。
明日一早,就该出结果了。
转头深深的看了眼御史大夫沈如墨,眼中的深意让后者不由心跳加速。
所幸,张贲很快转移视线,看向了地面上丞相廉鹤儒的尸体。
蹲下身仔细检查一番,已是开口。
“此人不是丞相,似是东瀛人假扮。”
此言一出,众人又是大惊。
谁也没想到,东瀛人竟然如此防不胜防。118xiashu11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