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现在的大明,可没什么银蛇,只有小小的地痞之子沈沐。”沈沐抬眼望着屋顶,嘴角弯起嘲讽的弧度道。
前世,他在准备结束生命时,就意味着彻底抛弃了银蛇这个称号。
也许对各国警方,对他的那些同伙们来说,银蛇是值得铭记的称号,但对他自己来说,那只是象征着罪恶与血腥。
他死了,恐怕他那些同伙们都不会相信是他自个抛弃了自己的生命。
其实仔细想想,也没什么奇怪的,一个人的家庭出身,所受的教育,形成的三观总会影响他的人生。
他有一对正义感很强的执法者父母,这导致他从小受的教育中,真诚、善良、友爱这种东西已经渗入他的骨血。
后来父母突然枉死,为了报仇,他的三观彻底扭曲了,撕裂了。
这导致了他有了严重的精神分裂症,无法摆脱这种精神折磨,死亡就是解脱的手段。
现在他既然能以清白的双手开始重新来一段人生,他就不想再去回想前世那些不美好的过去。
“也罢,这世上再无银蛇,不过宿主你确定在大明真的找到了适合你自己的生活姿势了吗?”
“当然,我会尽量学会欣赏自己的速度和距离,不那么紧绷地活着。”沈沐坚定地说。
同一个时刻,白衣公子从酒楼回到了他暂居的那座精致的宅院。
他没有直接回房,而来来到亭子里坐定。
和上次不同,这次亭子里桌面上并没有摆琴,而是摆满了棋子。
这是一盘残棋,他下了无数次的残棋。
人呀,不活在自己的棋局,就活在别人的棋局里。
早在他得知自己派出去的丁三失手被抓后,就知道在太平县的这局棋,他棋差一着。
原本他派丁三掳劫那个沈沐的妹妹,只不过想给对方一个警告而已,却没想到,这个沈沐的表现还是出乎他的意料之外,对方竟那么快就找到了那个哑巴姑娘。
然后废了丁三,给了自己一个警告。
这下,他们之间就想就此了结前情,不再打交道也不可能了。
他终究还是太小看这个比他要小的少年了。
今日傍晚,锦衣卫这么快就进了绩溪城,他的直觉告诉他,锦衣卫有可能是追着他们的踪迹来的。
以前,他还真把梁通这个小小的锦衣卫百户放在眼里,如今看来,此人还是有几分本事的。
那么现在,太平县的棋局结束了,是不是开始进入绩溪县的棋局了?
他回想过去这一段时间所发生的事情,发现自己暂时应该是安全的,倒是那个昙真,是个不安分的性子,留在这绩溪县终归还是个祸害。
他刷地一下挥手,将整个棋局再次打乱。
无论如何,他自己要成为棋局的掌控者,而不是一个棋子。
只是昙真这颗棋子到现在为止,还需要发挥一定的作用,不到丢弃的程度,他需要想个办法让这颗棋子暂时转危为安才行。
他又重新按照记忆将这盘被他打乱的棋局重新复原回去,整个人也变的平静下来。
端起桌面上放的茶盅抿了一口,这才看向一直垂首立在亭下等候他吩咐的手下道:“这就是你们收集到的绩溪县各级官吏的资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