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韩琳元辰二人再次准备动手锁拿了荣致时,堂下又有人出列道:“梁大人,今日如不能给出确切证据,证明荣大人有罪,恕我绩溪县上下不能让大人您带走荣大人。”
沈沐定睛一看,原来是绩溪县的二号人物,绩溪县县丞。
绩溪县县丞这么一出列,其他绩溪县各级官吏也分列而出,全站在大堂,齐齐重复道:“梁大人,今日如不能给出确切证据来,请恕我绩溪县上下不能让大人您带走荣大人”
“好一个绩溪县上下一心,不知你们是忠于宫城中的圣上,还是忠心与荣县令一人呢?”梁百户见状,冷笑道。
“梁大人也不必挤兑绩溪县上下,荣大人为官清正,爱护百姓,又团结同僚,绩溪县上下一心,才能为圣上治理地方,吏治出色,如今荣县令被抓,他们岂能无动于衷?”刘御史见状,继续声援道。
就是吗,你们大家都出出力呀,总不能让他一个人硬抗锦衣卫呀!
这些绩溪县上下的官吏将这大堂这么一堵,除非他们让开一条路,否则,梁百户他们今日连这县衙大堂都走不出去。
双方就这么僵持着,互不相让。
沈沐明白,这绩溪县上下之所以如此硬气,归根结底,还是因为梁百户他们锦衣卫并没有出示明确有是说服力的证据显示荣致与那弥勒教勾结的嫌疑。
不能服众,固然是一方面,另一方面是,这些人借着这个机会表示对锦衣卫办事风格的不满。
如果他们这次很轻易地让锦衣卫将一县主官说抓就抓了。
那么下次,要是锦衣卫看他们这些小官小吏不顺眼,也派人想抓就抓,那岂不是人人自危。
现在他们这么做,是笃定法不责众,这么多人都参与了,锦衣卫总不能把所有人都给抓起来。
二则是他们觉得荣致本身的确比较清廉自守,为人做事都很少让人诟病,不会做那等自毁前程的事情出来,锦衣卫也不能真的胆大包天,肆无忌惮吧。
更别说,荣大人的座师是当今内阁三阁老之一的谢阁老,妻子也是名门之后,岂能真的说倒就倒了。
就算万一荣大人倒了,但在这种情境下,也不会有人追究他们同谋之罪,更别说,他们的确与那什么弥勒教贼匪无甚干系。
一直静观其变的沈沐其实一直在留意所有人的动静,此时见事情这么僵持着,然后他就看梁百户微微侧首看了他一眼。
他马上就领会了梁百户的意思,当下向前走了几步,站在绩溪县上下众位官吏面前道:“今日我们锦衣卫也不过是带荣县令前去例行询问罢了,既然绩溪县上下都相信荣县令是清白的,那么,各位怕什么?难道是怕荣县令真的有罪,一去不回,才横加阻拦吗?”
“哼,谁知你们会不会将荣大人屈打成招?”有人还是不忿地出声。
“喔,看来各位对我们锦衣卫的误解很大,只是你们觉得在你们心目中如此有风骨的荣大人会是那么轻易屈服的人吗?”
话音一落,沈沐不再去看绩溪县上下其他人的表情,却回到了荣致面前,对上对方的眼睛,一字一句道:“荣大人,可还曾记得九年前凤阳府,你遇到李小有的那个早晨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