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无关的,怎么就不是闲事?”夏瑾时还欲再说,余光一瞥便是宁芳篱翻天的白眼,口风便转了个弯:“好好,宁王殿下说得对,请您接着说。”
宁芳篱抬手捏他的腮帮子,“好好说话。”
“啧,”夏瑾时气笑了,“你说,我听着呢。”
“确不是闲事。你不知道,我自打算出京的时候便知道出京后要做什么了。父亲生时留下了一本手札,上头写的都是从前打仗时经过的地方,哪里缺什么,要什么,他自己又答应了百姓什么,一桩一件都列得明明白白。他做不完的事,我便想为他做完。”
后来做着做着,同百姓日日相交,倒生了几分真情实意。世人皆苦,而多半苦于无能为力,她既有三分力,力所能及帮一帮又何妨?
夏瑾时听了才知道还有这份内情,一时感慨。
虽他狭隘,与先宁王不是一条道上的人,但也不得不承认他确实是个当世绝无仅有的人物。而这大公无私的人,又是他所爱之人的亲父。
沉吟片刻,夏瑾时缓缓吐出两个字:“行吧。”
这没头没尾的两个字倒是把宁芳篱弄得迷糊,“什么就行吧。”
夏瑾时乜她,低头在她嘴角咬了一下,口吻不情不愿:“既然是这么个理由,我也就认了。爷跟着你干些费力不讨好的事,也行吧。”
宁芳篱闻言,眸子当即笑弯了,她开口却不饶人:“你既然这么勉强,我也不强迫你,日后我仍自己去就是。”
“啧,你这是得寸进尺是不是?”
“我可没有,不就怕你不情愿?”
她分明含笑,却挑眉寻衅似的勾他。
夏瑾时又气又乐,最后咬着牙哼哼:“我情愿,情愿,一万个情愿!”
说是这么说,后头他也自发跟着宁芳篱走门串巷、蹚水过田的,但只有对着宁芳篱才有一副笑模样。对着别的人,如他所说,多看一眼都懒得。起初都不肯多说话,脸上也没表情。
宁芳篱本想说他,却见他做事并不懈怠加之夏瑾时本就是被她拐来的,能做成现在这样都不错了,也不好再委屈他。
后来宁先生之后便又多了个冷面夏先生。二人时常一起出现,偶尔分开。
这么长时间以来,总会有人奇怪两人的身份。夏瑾时看着不好招惹,百姓便都去问宁芳篱。宁芳篱想着先父的苦心,答说是先宁王故人、秉承遗志而来。百姓们尊崇先宁王,又知她姓宁,哪怕都知她是个女子,许还是夏瑾时的妻子,“宁先生”的称呼却岿然不动。
一年多后二人归京,这名声竟也已传到京城去了。
夏瑾时同宁芳篱无所谓京中各方是什么心思,便不曾刻意压着消息,在宁王府紧锣密鼓地准备起婚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