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里传来小女孩气愤的辩解:“一百多的是32色的,你说那个是12色的,那能一样吗!”
老板娘不以为意:“别欺负妈妈没上过学,那颜色是可以调的,这个兑那个,就都出来了。”
小女孩气的带了哭腔:“那么好兑的吗?我又不是电脑,能兑那么准!我同学都用32色的……呜……”
林贝跟着劝:“别哭别哭,百十块钱的事,不至于。你这想要的东西有地方买呢,我想要的都不知到哪买去。”
老板娘奇道:“啥东西买不到,还有网上买不到的?”
“油菜杆,上哪买去?你有没,我一元一斤收。”林贝嘴里嚼着茶叶蛋呜噜呜噜到。
“那你出价太低了。”
“啊?这还低?”
“油菜籽现在去收购站都两块二三,有的贩子出到两块五。”
“杆,大姐,我说的是杆,油菜杆。”林贝把字咬清楚。
老板娘停下手里切肉的刀,愕然抬头:“你买那玩意干啥?去地头上捡一根就是了。”
林贝苦着脸道:“要是一根两根还用你说,我家院里堆着一大堆呢,我需要很多很多。”
女老板有点不相信:“还有花钱买这个的?真是林子大了……咳。”
“你咋知道我叫林子……”
女老板嗔了他一眼。
屋里的小姑娘两眼放光的跑出来:“我家有,我家屋后有一大堆,一元一斤,你说的!”
女老板斥到:“听风就是雨。”
小姑娘没理妈妈的话,两只大眼睛忽闪忽闪盯着林贝,放出热切的希望之光:“一元一斤!你要多少?我知道好多同学家里都有。”
林贝也被她的热情带起精神:“你能搞到多少?”
小姑娘眨巴眨巴眼想想:“不知道,但我有好多同学。”
“好,和你同学说,有多少要多少,就送到咱村里林建业家。一元,不,两元一斤,当场现金结账。”林贝想想,干脆按油菜籽的价格收,不信大家不动心。
掏出手机在网上商城里翻了个油画颜料,好像哪个外国进口的,32色,装在精致的木盒子里,400多块。
“呐,这事办好了,这个就是你的了。”让小姑娘自己输上地址电话,直接下单付账。
“哦!哦!”小姑娘开心的直蹦,做了个你放心的手势,就去拿她妈妈的手机发信息去了。
“哪、哪能让你给她买东西呢……”老板娘想拦着。
“又不是白送的,合理酬劳嘛。”林贝无所谓道。
现在花几百块已经没什么心理波动了。
你兜里装着一万块钱,买一根一元钱的老冰棍,你也不会有啥感觉,或许还会觉的太便宜了。
如果还是一个月1500块的时候,那这几百块就不是钱的事了,四舍五入,约等于命。
“这……”老板娘欲言又止,转而道:“你是建业大哥的……儿子?”
“哎?你认识我爸?”
“我那口子是林建覃,前年有病走了,当时建业大哥给忙活了好几天。”
这名字林贝隐约有点印象,只是卧驴村半个村子都是扯扯绊绊的亲戚关系,具体是哪房哪支的,林贝也搞不清,估计又是哪个七竿子才能打着的亲戚。
又出去上了四年大学,再上了两年班,前前后后六年多没太沾过家,村里好多人就更不熟了,只模糊有个印象。
但是眼前这位“婶娘”却是面生的紧。
老板娘看懂他的疑惑。
苦笑一下:“我是大前年带着洁洁改嫁来的,前任因为车祸走了,谁知道这一任又……唉,可能,这就是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