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沈安若的成熟则是一层浅薄的表皮，虚晃地藏没着自己的孱弱并且在某些必要的时候阻遏着内心迸发出的歇斯底里的情绪。

“你若不喜欢我，你一开始接近我目的是什么？”

“没有目的。只是接受命运的安排。”沈安若将资料放进文件夹，“那些已经被阐述了很多遍的理由我大概不用说了，而您也肯定听腻了。”

“你没必要一直低估自己的能力。”司徒崭对沈安若的回答似乎并不满意。

“那我总不能说我想成为你的样子吧。”沈安若被突然严肃起来的气氛框得有些不自在，所以便尽可能地把话题变得轻松一点，“工作又不是谋权篡位。”

“不用成为我。”沈安若感觉到司徒崭的目光落在了自己的身上，“你有足够的能力去成为你自己。”

从司徒崭的语气里沈安若能感受到司徒崭是在很认真地回答她。

“很久以后等您遇到比我更加出色的人您就不会这么说了。”沈安若下意识地否定了司徒崭的话。那张在沈安若脸上覆了许多年的怯懦的面具，沈安若在那个时候还是没有勇气抬手把它揭下来。

“更加出色？司徒集团从来都不需要无法正视自己的合作商。”司徒崭的话有些尖锐，“既然你进入了司徒集团，那就说明你可以对眼下的自己做出改变。无论三个月后你是否会选择留在司徒集团合作，至少在这三个月内的每一天都是你改变的契机。”

司徒崭的话猝不及防地拨及了沈安若心底那根蒙了尘的弦。沈安若本想开口回答，结果大脑却在抬头的那一刹那突然变得昏胀，剧烈的嗡鸣将沈安若的耳蜗环包得水泄不通，刺激着沈安若的每一寸听觉神经，沈安若只能疙疙瘩瘩地吐出了几个字：“对不起司……我身体不太舒服就先走了。”

“你觉得你这样还能走回去吗？”司徒崭自然是发现了沈安若稍显狰狞的神情。

沈安若感觉到他的手掌抵上了沈安若的手臂，给沈安若那个略有些失去重心的身子提供了个支撑，“套房里还有一间卧室，你可以选择先去那里休息。

沈安若勉勉强强地听见司徒崭的声音，心里的第一反应自然是想着拒绝，但又着实耐不住磨人的耳鸣，便点了点头打算在房间里稍作休息，在迈出步子的时候沈安若感觉到有一股让沈安若无比安心与宽慰的力量牵着沈安若向前，等沈安若触及客房里那张松软的床被时，那股力量才随着司徒崭松开的手掌一同离开了沈安若的感知范围内。

倦意带着那些仍旧清晰盘旋在沈安若脑海中的他的话语趁虚而入，等沈安若再次醒来已经是法国时间的凌晨五点半。

离开房间向客厅走去，却看见司徒崭还在处理资料。

“还没睡吗？”沈安若放轻脚步，小心翼翼地问道。

“报表还有些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