权云坐在牢狱的大厅中,望着这片青苔遍布的砖墙,以及其上挂着的写满各种名称的牌子。
“甲一、狗蛋、大川、小马……这些人起名就是简单。”权云念着。
“权云……”权云转过身,看到的是狗蛋提着一篮子食物满脸笑容地走了过来,不好意思地搔头,说,“早上俺无礼了,你别介意啊。”
这位狗蛋,便是挖着鼻孔,嗓门特别大的狱吏。
见权云不介意地点了点头,狗蛋把一篮子的食物放在他的面前,说,“这是俺媳妇做的,食材可能不是高档货,但俺媳妇可是这附近有名的手艺棒的,你尝尝。”说着,狗蛋给他端起饭,夹了几道菜。
权云看着他,接受了碗筷,但就是没有动口。
神秘的珠子让他具有辨别谎言与真实,洞察人心的能力,此时他看出了狗蛋的忐忑与尴尬。
“你有什么事情需要我帮忙的吗?”他放下碗筷,微笑地问。
“没……”见权云一脸看穿了他的样子,他叹了口气,说,“早上听甲班长说你会医术,就想麻烦你帮帮看俺老父亲的怪病……”
换岗以后,在狗蛋的带领下,权云站在了狗蛋老父亲的床边。
这是一个面容枯槁的老人,印堂发黑,全身颤抖,直冒冷汗,身上血管凸起,像一条条狰狞的长条虫子盘曲在男子身上。
“没有,没有埋在这里。我不知道,求求你,我真的不知道……”
老者拼命挣扎,在床上不停地翻滚,似乎是疼得浑身难受。狗蛋急忙上前,用自己微弱的修为安抚老父亲,老父亲这才安静下来,但口中仍然不停地念叨着那一句话。
权云看着老者身上的症状,心念一动,意识到达了珠子所在的空间,将手按在了昏鸦灰的石像上,按了按脉象,脸色一变,示意狗蛋房外讨论。
这症状,这脉象,昏鸦灰太熟悉了,老人体内存在蛊怪人的蛊,只是这蛊不是用于培养,而是用于折磨。
权云严肃地询问:“令尊这病,多久了?”
狗蛋思忖了一会,摇了摇头:“父亲这病具体时间俺不知晓,因为在俺小时候,父亲便很忙碌,很少见到他的踪迹。只知道,当他被人抬回来的时候,已经是生病了。”
“距今多久了?”
“十五年了。”
“十五年?”权云皱着眉头,“这十五年都没有治好令尊的病?”
“不是不能治,而是俺没钱,没能力,没人脉,依靠这小小的底层狱吏身份,根本找不到高手治疗父亲的病,只能一拖再拖。”
说着,狗蛋跪倒在比自己年小十几岁的权云面前,恳求道:“求你了,俺现在就只剩下老父亲,他虽然以前常不归宿,但俺不怪他,知道他也是为了家庭,所以俺请求你一定要救父亲的性命啊,俺真的没办法了啊。”
权云急忙扶他起来,安慰他道:“狗蛋大哥太客气了,权云没什么其他能力,但还是有一定把握能够治好令尊,还请你先起来……”
狗蛋激动地站起来,权云见他情绪稳定了,便轻声询问,同时眼睛一丝不苟地注视狗蛋:
“请问令堂到底是怎么患病的,如若要治病,就需要了解事情的前因后果,我希望狗蛋大哥能够把你所知道的都告诉我。”
狗蛋定了定神,陷入了回忆中:“当年父亲执行的是州府安排的人物,似乎是追击一群人。印象中,他最后一次执行任务前,跟母亲说是要去越州……”
“越州?”权云心中一动,“那大哥知道令尊去越州执行什么任务吗?”
狗蛋摇了摇头:“不清楚,但结合父亲这么多年来的疯言疯语,似乎是去了阳阴森林……”
“阳阴森林?追击一群人?”权云如此一个思忖,不禁开始考虑千般夺得瑞果的计谋。
距离诅咒全面爆发还有一段时间,此刻倒可以了解一些蛊怪人为何要设蛊于狗蛋父亲。
既然权云已经决心诛杀蛊怪人,那么了解蛊怪人的相关信息,没准还能够在自己有把握杀死蛊怪人之前,恶心一下他。
“那你可知令尊任务执行的目标是哪一伙人吗,大概的身份,属于何帮何派?”
“不知,只知道是妖……”
之后权云又问了几个问题,但此时狗蛋已然是一问三不知,权云叹了口气,转身看向里屋,有些事情,恐怕只能够通过当事人了。
权云不想在狗蛋面前暴露自己还可以施展法术的秘密,支开了狗蛋,而后他关闭了房门,站在狗蛋老父亲面前。
以毒攻毒,当初权云体内的蛊虫便是通过虺蜮消灭的,那么此刻也可以通过控制虺蜮进行治疗。
因此,他在老前辈身上几处关键的位置上扎下几根银针,这些银针的实际功效便是控制缩小了身形的虺蜮通过银针进入体内。
紫色的小虫整齐有序地爬到老者体内,在体内急速蠕动,老人意识仍然停留在噩梦中,但他的身体在虺蜮的影响下剧烈地挣扎。
狗蛋在屋外担忧地询问,权云平稳他的心绪,专心致志地注视老人的变化。
虺蜮释放的毒素,让老者身体开始发紫,虬结的血管在以毒攻毒的作用下开始收缩。
一个时辰后,当权云擦拭额头的冷汗以后,看着右手手臂发紫的老人,他呼唤狗蛋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