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员狎妓治游现象自古有之,唐代以前士族门阀把持朝政,官吏狎妓现象在名门望族、高官显宦、勋贵戚要之中较为盛行。隋唐之后,特别是到了宋时,朝廷实行“右文”之策,大兴科举,随着科举之制日渐完善,门阀式微,士族门阀垄断朝政之局面被打破,于是文人士大夫成了狎妓治游的主要对象。
宴饮招妓娱乐成为文人士大夫的日常生活。
宋大兴科举,造成了一定程度的“冗官”现象,官员增多,就意味着为之服务的官妓增多。
“四方为烟月作坊,以言风俗尚淫,今京所鬻色户,将乃万计。”
正因为宋之官吏冗滥导致供需关系发生量变,由此导致此时官妓数量仅东京就以万计。。。
宋时虽早已有了“狎妓令”,宋刑统严厉禁止官员狎妓、蓄妓,并一直三令五申,以防止官员的腐化、堕落,但实质上朝廷却对狎妓之行采取了默许态度,朝廷甚至皇帝纵容姑息,大臣勋贵,甚至皇帝耽溺女色,宋之官吏们上行下效,再加上宋承唐风,因而狎妓、蓄妓是屡禁不止的,久而久之之后,朝廷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士子文人,特别是寒门士子成为朝廷命官进而改善自己境遇的唯一途径便是熟读儒学经典,怀揣经世之学参加贡举,进而取得进士头衔。饱读圣贤之书的文人士子们均受过儒学之教,要求克制欲望,成为道德之上的完人。尽管律令严明,道德约束,但文人还是不顾一切通过狎妓来满足内心或肉体的欲望,同时妓n们与文人之间还形成了一种独特的微妙关系,那就是她们仰慕名士,与名士社交酬酢,甚至有了一种“同为天涯沦落人”相见恨晚的双向欣赏情怀,宋之官吏与妓n之间也因此演绎了一曲曲悲欢离合。
不过此仅为默许,是朝廷默许,朝廷“狎妓令”从来没有取消过,朝廷官员之间在实在找不到其他把柄的情况之下,也往往拿狎妓、蓄妓之行来说事,用来打击政敌。
因此此时李三坚用狎妓、蓄妓来说事,使得洪官人哑口无言,并且冷汗直冒。
若此时被御史言官们知道之后,再参上一本,洪官人转迁新官一事也许就会黄了,也许就会无限期的候缺下去了。。。
当然前提是此事有利用的价值,御史言官们也不是整天吃饱了饭没事干,一个小小的候缺官员也不值得他们大动干戈。
“这。。。这,本官哪里狎。。。妓。。。蓄。。。妓了,她。。。她是我。。。我浑家啊。”事情到了此时,洪官人兀自在狡辩:“金枝,是不是啊?”。
“是啊,奴家早已是他。。。他浑家了。”林金枝当然替洪官人说话。
“哈哈”李三坚闻言更是笑得欢畅了:“浑家?你当我等是三岁小儿吗?既然是你浑家,为何又出现在此处?为何要出来献艺取乐?再说她是你浑家,可有文书为凭?”
“这。。。这。。。”洪官人又是哑口无言,支支吾吾的说不出话来,他哪里拿的出什么文书?林金枝尚未赎身,哪里有什么文书?
李三坚本不想管这些破事,但其一是高二窘迫,其二就是李三坚正在欣赏清心诀,已经快到心如止水的地步了,此时被人粗暴打断,心中是极为不快,最后就是端王赵佶,自己身为端王赵佶的幕宾,也不能够让他太尴尬了不是?
“呵呵”赵佶见李三坚占了上风,于是终于笑出了声:“身为朝廷之官,居然狎妓、蓄妓,还在此胡闹,还不快退下?”
赵佶、李三坚等人一口一个妓啊妓什么的,使得林金枝羞愤难当,再加上自己的情郎身处尴尬之境地,于是林金枝开口道:“客官们言重了,官人不过是来寻奴家而已,何来如此之说?况且客官们来我丰乐楼听曲作乐,就是狎妓、蓄妓?诸位客官未免过于牵强了吧?平日里来丰乐楼是人来人往,来往客官是川流不息,难道这些人都是狎妓、蓄妓吗?”
林金枝随后抿嘴嫣然一笑道:“你们今日不是也来我丰乐楼,也是为此事吗?”
平日里来丰乐楼寻欢作乐之人多了去了,其中还有不少朝廷高官大臣、显宦贵戚,若论狎妓、蓄妓,若论违逆“狎妓令”,这些人有一个算一个,都跑不掉,如此说来,洪官人这么一个绿豆般的小官,就不算什么了。
况且看模样,赵佶衣着华丽,身份定当不凡,李三坚与高二衣着同样不是普通百姓之家的装扮,定也是大户人家之人,说不定还是什么王公大臣之家出来的呢,特别是李三坚更是一副书生的打扮,如此,作为一名书生前来丰乐楼寻欢作乐,也是有亏德行的,有违儒家之教的。
林金枝此时已经隐隐的猜出了赵佶等人的身份。
林金枝此言一出,顿时使得李三坚哑口无言,林金枝的话太难于驳斥了,若不承认自己等人狎妓,那么洪官人也不能够算是,若论洪官人狎妓,李三坚、赵佶等人也跑不掉。
特别是赵佶,李三坚岂能不知道赵佶的身份?李三坚心中有鬼,当然就无法理直气壮了。
林金枝此言说罢,也同时提醒了洪官人。
“你。。。你是何人?”洪大官人看着赵佶结结巴巴的问道:“我似乎在哪里见过你?”黑客heikex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