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说,仇少岳见丁成刚这般,好似不似故意做作,心下一番寻思,倒也是又恼又奇,欲看他如何交待。是以,沉声怒哼,喝令他起身说话。
丁成刚听闻仇少岳让自己起身说话,非但未曾起身,反而装着哭得更是凶了,只将头又自重重磕了三下。
这才抬起头来,依旧声泪俱下地说道“谢参教容禀,属下辜负了参教的重托,原是罪该万死,本就无颜再回教中,但属下死里逃生,思及此次神农架之行,若是不能当面告知参教,只怕误了参教大事。是以,属下这才腆着脸日夜兼程赶了回来。”
要说仇少岳起先听他之言,尚是满心怀疑,本着看他究竟该如何自圆其说的心思,想要看他是如何的推卸责任,好使得自己饶恕于他。
但此时被丁成刚如此一番声情并茂的说辞所惑,虽依旧不是太过相信,却也是满腹狐疑,将信将疑。
心道“瞧他神情不似作假,他既然敢回到教中,有何须如此做作?况且他一个男子汉,如此痛哭,莫不是当真如他所说,其中真有隐情?且听听他接下去说些什么。”
他自不知丁成刚的心思,心念至此,气亦消了些,稍带关切之情,却又依然不甚满意,拂然不悦地说道
“给老子起来说话,一个大男子学那妇人嘤嘤啼哭,却是成何体统,也不怕人笑话,当真是丢老子颜面,快接着往下说!”
那丁成刚本就不敢奢望自己几句话,便能打消仇少岳的愤恨疑虑之意,之所以如此一番做作,实是欲先博得几分同情,即便不成,于自身亦是无损。
现下见仇少岳果真好似有了些许恻隐之意,倒也不好再而一味地拿腔作势地故作下去,只怕到时反倒是适得其反,徒增仇少岳厌恶。到那时,便是欲哭亦是无泪了。
是以,呜咽着再次磕了几个响头,龇牙咧嘴地以左手抚胸口伤处,至地上艰难爬起。边起身边抬起另一胳膊,以衣袖不停地擦拭脸上的泪痕。
及至站直身子,先自嘶嘶有声地吸了几口凉气,这才放下抚胸的左手,佯装满面痛苦之色的抱拳团团作揖道
“属下谢参教体贴之德,参教明鉴,且容属下先行参拜三位堂主以及各位统领,再行将此次之行全然道来。”
言罢,便欲再行参拜之礼。他本来倒不似今日这般事事小心谨慎,反倒是狂妄自大,猖獗无边。
然此时性命攸关,倒是变得聪明冷静了起来,加之一路之上,不停地反复思量权衡,激发了潜能,说话办事亦是与往日差异颇多。
一时间倒也是面面俱到,直让仇少岳等人无可挑剔,大有被其牵着鼻子,顺遂其意之势。
仇少岳见他这般,虽是急欲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竟使得他一行人除他负伤狼狈而归外,其他人竟全军覆没,倒也只好压抑心中不快,不好再说什么,只期盼他尽快直切正题。
就连紧随其后,如今正饱受内心煎熬,不知该如何自处,犹显尴尬的司徒单亦是霎时对其另眼相看,内心暗暗称奇,也不知晓这家伙究竟是吓得糊涂了还是故作镇定。
反正他能若此,倒是于自己有益,只期望他莫要脑门发抽,接下来说出什么不利的事情来。
就在司徒单还在暗自祈祷,而丁成刚正欲重行参拜之礼之际。那始终端坐如一,闭目垂首的三位老者赫然同时睁开双眼。
三双眼睛精光爆射,死死看向丁成刚二人,直如欲择人而噬的野兽,遇到猎物时目露凶光一般,脸上慈祥之意不再,均是脸现不耐。
丁成刚二人被这三个老者这般看着,俱都不由自主地额头冒汗,脸上神情皆是充满骇惧。
只见那居中矮瘦老者袍袖微拂,以手抚须,邹着眉头断喝道
“够了!丁成刚,参教叫我等前来,不是为了看你如此惺惺作态,更不是听你如此没完没了地尽说些不着边际的话的。
此次神农架之行,你快快道来,莫要再行啰嗦,将参教体贴之德当作你肆意邀饶的酬码。
须知,参教仁慈,并不代表可任你糊弄,说不出个所以然来,照样难逃责罚,即便参教不追究,我等亦不会轻饶于你,定严惩不贷!哼!”
司徒单本自暗自松了口气的心,在这老者这番话说完之后,又自提了起来,心道
“他妈的该死的丁成刚,你倒是打铁趁热,赶快说啊,千万莫要等到参教被这几个老不死的忽悠得改变了主意啊!”
丁成刚本待见礼之后再行述说自己此番遭遇,被他这般一喝,倒也不好再继续下去。只怕当真惹得他几人恼怒,若是一个不小心弄巧成拙,惹得仇少岳发飙,则自己怕是要吃不了兜着走了。
是以,也不再啰嗦,再次抱拳作揖,便将自己等人领命前去神农架之事,除去自己等人傲慢无礼,已致错失良机之外,一番添油加醋,事无巨细地和盘托出。
边说边心思“好在自己一行,除自己死里逃生,余下皆死,已是死无对证。自己想怎么说便怎么说,参教等人便是有天大本事亦是无从查起,只是除去自己刻意隐瞒的,余下须得据实道来,免得画蛇添足,徒增他等怀疑。”
如是想罢,倒是再无担心受怕之意,暗自平复心情,将事发经过尽挑于自己有利的娓娓道出。爱我电子书25x