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那老者将尽虚脱,心中只一个念头,莫不是自己已然身死,可为何自己感觉不到兵器临身的痛楚。
他有心想要睁眼一看究竟,却是奈何一双眼皮沉重的如有山压。他此时实已到了力竭边缘,只差没昏死过去。如此浑浑噩噩,只那使剑的右手仍是机械般,有一下没一下的挥着。
“哼!你这老儿,好不识抬举,若不是留你有话要问,我才懒得管你,敬酒不吃吃罚酒,自讨没趣,叫你省些气力,偏是不听,怎么样?我就说吧,我这一招取你膻中与神藏,你以为你能逃得了?还是乖乖躺下吧!咯咯……”
便在这时,只听“叮”的一声,那老者只觉右腕一震,一股力道传来,一个把持不住,那早已麻木的右手一轻,长剑已自脱手,他浑浑噩噩中心中一惊,正要强自睁眼看来,“噗噗”两声轻微的声响自胸口传来。
他心中又是一惊,只觉胸口神藏、膻中二穴为硬物击中,虽是不太疼痛,却也有些许力道透入。
这力道不大,却是透穴而过,崔吟吟家学渊源,又是学医,认穴自是奇准,手中力道亦是控制的恰到好处。
她眼见那老者将近虚脱,却依然苦苦支撑,心想着自己若是再不出手制止,只怕他当真要将自己活活累死,到时想要自他口中问些什么,却是不得。
她与云鸣凤相处时日甚久,加之她女儿家,心思细腻,自是不难猜测云鸣凤叫自己看住这老者的用意。
是以,她口中说着,手中不停,身子跨前一步,手中烟枪使一招寻药千里,磕去那老者手中长剑后,毫不停歇,竟是绕过那老者机械般挥舞的右手,点向他膻中、神藏二穴,将其制住。
那老者这两处重穴被点,身子一僵,终于又是昏迷,往后倒去。他临昏迷前,崔吟吟那古灵精怪的声音犹自飘入耳中。
崔吟吟眼见他又是昏迷,只怕一时半会儿醒不过来,而他那挣扎裂开的伤口,又一直在往外渗血,时日一长,自是不妙,莫要真的就此死去。
好不容易得一活口,若要就此死去,那自己二人不明不白遭人追杀,岂不是连敌人是谁,都不知晓?如此一想,自觉不妥,说不得自己也只能委屈一下,为他救治一番。
如是想罢,便不再迟疑,秀眉微蹙着,伸出芊芊玉手,以食中二指探自那老者鼻下,但觉他呼吸虽是微弱,却也十分平稳。
她这才放下心来,右腕翻转,烟枪连点,拂他断腿诸穴,助其止血。做完这些,将烟枪收了,拍了拍手,长嘘了口气,侧头略作思考。
又自随身包裹之中,取出一瓷瓶,似有不舍之意地一声长叹,自言自语道:“唉……!此药倒是研制不易,我自己也没多少了呢,却还要浪费于你,真是叫人好生心痛。罢了罢了!浪费便浪费罢,且先为他治了腿伤再说……,唉!”
她说着说着,又是一叹,摇头不再言语,小心翼翼地拔开瓶盖,好似对待珍宝一般。那瓶盖一经打开,一阵清新怡人的药香扑鼻传出,便是闻得一闻,都能让人精神为之一振,生出神清气爽之感。
只见她小心翼翼,满面肉疼之色地弯腰屈身,将瓶身凑近那老者断膝处,微倾瓶口,以食指轻敲,自瓶内倒出少许黑褐色粉末,竟是隔着包裹之物,均匀撒在那老者伤处。
她做完这些,看也不看那老者一眼,旋即盖紧瓶盖,珍之又珍地将那瓷瓶复又放至包裹之中。
这黑褐色药末,当真神奇,说来当真是不可思议,那老者断膝处,前一刻因鲜血不断渗出,那包裹伤处之物早已湿透,还是一片血红,后一刻为那一丝黑褐色药末所沾染,竟是肉眼可见地慢慢结起枷来。
此药之珍贵,于治疗刀伤剑伤来说,当真是超乎寻常,说它是千金难求,只怕是亦不为过。这倒也无怪只取此一点儿,崔吟吟便心痛莫名。
崔吟吟做完这些,回转身来,朝云鸣凤看去,但见自己这边只这一耽搁,云鸣凤已然与那二人斗得难舍难分。
她神情紧张目不转睛地注视了一会儿,紧锁的双眉渐渐舒展,脸上笑意渐显,紧张的情绪如雨过天晴般云消雾散,一颗悬着的心终于放下,紧挨着那老者不远,自去寻了一块石头,拂去上面灰尘坐了,屏气凝神,饶有兴致地看着。
场中那飘逸纵横的身影,深深地牵引着她那颗少女的心,她看得是那么的认真,不期然间竟是含情脉脉,如痴如醉,那迷离的眼神,目不转睛,一瞬不顺地带着情不自禁的笑意,紧盯着场中那白衣飘飘的身影。人人看rrk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