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丢下典狱长,快步走了过去。
然而刚走了几步,突然一阵刮骨噬心的剧痛陡然从体内升起!
……
咣当一声。
精致的青花瓷茶杯摔在了地上,摔了个粉身碎骨。
太后哆哆嗦嗦地扶在了椅子上,勉强镇定着慌乱的心神,“彻儿回帝都了?他刚刚还去了天牢?还和璃王、靖王起了冲突?”
“是。”
“怎么可能?”太后怒极一拍倬自己,“他若是回来,哀家怎么回没有收到一点消息!胡说八道!无事生非!来人呐,把这个人拉下去给哀家砍了!”
来报信的人吓得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太后饶命!太后饶命啊!小人所说句句属实!这事不是小人一个人知道,当时在场那么多士兵,璃王殿下、靖王殿下、天牢的狱卒们……他们都看到了啊!”
太后一阵头痛,慌忙按住了太阳穴闭了闭眼。
这么多人。
这么多人!
就算要灭口,灭起来都十分费事!
更何况里面还有两个皇子,根本就不可能随随便便灭得了!
太后一挥手,“滚!”
报信人立刻磕了个头,“谢太后!小人告退!”然后多一个字都不敢说,拔腿就跑!
天牢!
彻儿回去天牢,难道是因为……那个女人?
太后瞬间睁开了眼睛,问,“大理寺那边怎么样了?那女人到底给哀家解决了没有?”
贴身宫女小心地立在一旁,回到,“回太后,大理寺那边李大人还没传来消息,怕是……事情还未办妥……”
“废物!一群废物!”太后嘭嘭嘭连拍几下桌子,把手边的果盘全扫到了地上,“不就画个押招个供!再弄成个畏罪自杀的现场!有什么难的!这点小事都办不成!”
宫女噤若寒蝉,低低出声宽慰,“太后息怒。”
“你让哀家怎么息怒!一个黄毛丫头都弄不死!你让哀家怎么息怒!”
太后的头一阵一阵地发晕,但是她提醒自己,现在还不是倒下的时候。
想想有什么办法补救……
赶紧想想还有什么办法可以补救……
太后突然一抬头,像是想到了是。
“皇帝那边怎么样了?”
宫女回道,“太医们在陛下寝宫守了一天了,李公公到现在也没来过,奴婢也不清楚,要不要奴婢这就去打探一下?”
太医守了一天,李复也一天都没过来。
说明皇帝那边的情况很不好,已经忙到根本离不开人了。
太后迅速斟酌了一番,然后一点头,“你去看看,快去快回,不要让别人看见。”
“太后放心,奴婢会小心的。”宫女快步离开。
太后起身整了下衣服,深吸了一口气。
快步行了出去。
她要去宫门口拦一拦那两个孙子,免得他们坏了彻儿的大事!
……
阳春三月,天气暖融。
距离帝都不远的一处山涧之中,有一座别院靠着精巧绝妙的结构悬挂于半空之中。
旁边是飞流直下的湍急瀑布,乱颤的花枝从别院里探出头来,轻柔的花瓣被风吹落,随着水流飘零而下。
山涧空气清新,落花随着流水,水汽袅娜飞溅,精致的别院,这里远离尘嚣,独立世外,恍若画中仙境。
然而此时别院里的人确是一片愁云惨淡。
清雅简单的房间里,一名女子躺在床榻之上,一动不动,身上是一身干净的素色衣裙,却没有着外衫,单薄的肩头被厚重的纱布缠绕,除此之外,同样被纱布缠绕着的,还有女子的眼睛。
大半张脸都被缠绕眼上的纱布遮盖,尽管只露出光洁的额头和小巧的下巴,却还是依稀可以想象纱布之后的女子是怎样的绝色容颜。
然而此刻,除了几不可闻的薄弱呼吸,几乎没有任何东西可以证明她还活着。
容锦夜轻轻握着她冰凉的手,仿佛只消稍稍用力就会把她碰碎一般。
“沐颜……”他动了动薄唇,出口的声音沙哑得如同被粗糙的砂纸摩过,带着极重的疲惫感和脆弱,“你怎么恨我都无所谓,醒过来,好不好……”
曾经母后、兄长被活生生烧死在面前的时候,他曾发誓,势必灭尽天下半妖!
他也承认,当初接近她,是因为他早就知道她是半妖,她有修复他魂魄的能力。
但是后来,
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他竟然对她起了恻隐之心。
从一再偷偷加固她身上的封印,到警告她不准妄动天能。
他既忘不了当年惨烈的灭族之痛,更不忍心对她下手。
结果却是他什么也没能守住,不仅没能复仇,也伤了她,更伤了自己。
“主子。”
云遥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了门外。
容锦夜站起了身,“人来了?”
“是。”云遥身子微微一侧,一位老者背着药箱吊儿郎当地出现在云遥身后。
那老者朝着容锦夜一拱手,“主子。”
“嗯。”容锦夜低低应了一声,让开身侧位置,“你去看看吧,已经三天了,她一次都没有睁开过眼睛。”
老者瞥了一眼,莫名其妙道,“这人家丫头眼睛伤了都缠这么厚的纱布了,主子你还要人家睁开眼睛,未免有些太前人所难了吧?哎哟!”
老者突然一下跳起来,踮脚蹦跶了两下,灵活得都不像他这个岁数的人。
云遥抿着嘴抬高了下巴,好像刚才伸出那一脚的人不是他,一本正经。
“臭小子!”老者作势扬了扬手里的药箱,那架势分明是要一脑袋照着云遥砸下去。
“快点吧。”容锦夜伸手拦了一下。清华qhxs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