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魔从怀中取出一包药末,掌风带起“漫天青罗”,洒向躺倒的众人,只听“嗤嗤”不绝,鼻子里尽是难闻的臭味,地上的尸体不一会就话了,剩了满地的黄水,包子云再也憋不住,只觉裤裆里一热,屎尿便已经流了下来。
包子云却是的确不会武功,深一脚浅一脚地跟在天魔后头,身旁跟着几名太监,却是天魔的部属装扮。
人都都给杀光了,也报了个神秘失踪,短时间内那有那么多人来,包子云自然已是内务总管,一脸畏缩,随着众人行走。
总管之位怎么本也轮不到包子云来做,只是人太多了,皇上也记不住。皇上的乳娘对他甚是赏识,乳娘又得了天魔送的一条天下无双的白狐裘,这女人一开口,皇上便觉得谁干也是干。
这边走了半晌,眼看是快要到了东湖,包子云不会武功,疲累不堪,呻吟道:“义父,咱们站在东湖后等了大半夜,眼看大理寺救走骆冰,然后才进了来,到底是为了什么?”
天魔背着双手,道:“我在寻一把剑。”
包子云不解道:“什么剑啊!我朝这么多剑,义父想要,尽管拿去好了!”
天魔淡淡道:“这把剑同别的剑不同,它叫飞鱼剑。”
包子云不懂江湖仍是云里雾里,旁人却都已动容。
一名青衣人似乎身份较高,事先已知道了所寻之剑,并未有吃惊之色,近几日又跟随包子云吃香喝辣混的不错。
冲着包子云解释道:“当世有两把神异无比的剑,便是两仪、飞鱼,两仪剑存于武当剑派中,并不出于江湖。我们此次找的,便是飞鱼剑。飞鱼剑,据说任何人得到此剑,便会心领神会,若是心有杀念,更是意与气和,心生无边胆气,妇孺亦可屠熊搏虎,莫说武林高手了,简直就是人挡杀人佛挡杀佛。”
天魔点了点头道:“不错,只是你少说了一样。持剑之人倘若修为定力不够,便要走火入魔,舞剑不休,直至脱力而死,也最是凶险不过。”
包子云“哦”了一声,他对江湖毫无兴趣,便是宝剑放在面前也不去多看一眼的人,听这把剑竟有这许多玄机,也无所谓。
只是觉得这几日当官甚好,喝不完的酒,用不完的钱,初时尚是害怕的不行,现在心底很是开心。
每天喝的醉醺醺的,内务府又有用不完的钱,没事就去乳娘寝宫请个安送些个小玩意,出来顺便把小宫女的脸蛋摸一摸,日子自是快乐无比,真是给一个江湖第一的位置那也是不能坐的。
天魔倒也不在乎包子云会也不会,反而觉得如此听话大是甚好。
说话间,一行人到了一座巨大石柱前,石柱看着巨大走近看却是几个石柱扭在一起,圆润而笔直。
天魔道:“多年不来我也记得不甚详尽,不知李靖当年是否藏剑在此,石柱太高,黑暗中瞧不真切,还是得上去寻觅一番。”
包子云听得此话,登时倒吸一口冷气:“这个石柱笔直笔直的,光溜溜的,又有十丈左右高度,怎么上去?”
旁边几个刚调来侍奉的太监也纷纷道:“是啊,太高了,不可能上去!”
“咱们要是有梯子,攀上去倒也可能,可徒手怎么能行?”
一时间叽叽喳喳,均是以为此事不可。
天魔也不做解释,背着双手走来走去,似乎努力回忆着什么。
半个时辰之后天魔身子不动,人便飞了起来,眨眼便消失在黑暗中,众人见这石柱笔直朝天,极难攀援,正自惊异,却看到一个大活人飞了起来,几个小太监“哇”的一声哭了起来。
旁边一个青衣人大是不耐烦,拔出腰刀怒声喝道,在哭把你剁了喂鱼,那名小太监顿时又是憋了回去,过不片刻臭味传了过来,定是吓尿了。
却见天魔又飞了下来。
天魔沉吟道:“拔此剑非得有定力极高的人物,拔剑时毫不为剑中幻境所惑,方可带下剑来。”
旁边一青衣人摇头道:“反正我是不成了,吃喝嫖赌都是我所好所喜之物,真如此当世怕也没几人有这本事。”
天魔笑道:“此间倒有一人,或可能替我办成此等大事。”
旁边那青衣人大奇,环视四周,问道:“尊主说的不知是哪位高人?”
天魔抬手一指包子云,道:“便是他。”此言一出,众人都是大愕,包子云慌道:“什么什么,义父我不成的!我爬都不会爬,别说会飞了,我可不想摔死。”
那青衣人也哈哈大笑道:“这东西没练过轻功,笨手笨脚,能抵个屁用?”
天魔淡淡道:“我并非说笑。包子云从未练过武杀过人,不易被魔剑引动;又是太监,不会被魔剑所伤。”
那青衣人接口道:“就算如此吧,你要他怎么爬上去?”
天魔道:“我自有法子。你们替我找条十丈的绳子”。
天魔转过脸来道:“包子云,你现在是内务总管,于我用处太多,我岂会让你犯险?莫要担心,此事甚是安全。”
说着深深吸了一口气,盘腿而坐,手一挥那绳子如蛇一般站立起来,宛若活物。
过了片刻,更有如旗杆般地高高立起。
众人见天魔内力如此深厚,都是脸上变色,暗暗赞叹不已。
这边一个青衣人走过去将绳子打好了结绑在包子云身上,又用手抖了几抖,示意天魔一切都安全可以了。
天魔即闭目低眉,绳子的一端却是放在腿上拿在手里,霎时那绳索忽地一动,慢慢地离地而起,一直举起了丈余。
包子云在半空中缓缓上升,心道:“义父这等武功,我金吾卫全部加起来也不能一战?“
那绳索如同昂首大蛇,又如旱地拔葱,向上直起,众人震于天魔的绝世内力,脸上忍不住变色。
大事已成,只等包子云取剑下来。却听包子云“啊”一声怪叫,石柱顶端竟而现出了一抹血光,映红了黑沉沉的暗室。
骆冰自东湖地底脱困,便与楚秋烟一同去找了尚在挖石头的大理寺众人。
欧阳清本忧心忡忡,正对挖不动束手无策,却见骆冰竟自行从山后走了来,不由大为惊喜。
骆冰草草解释几句,只说是一位朋友援手,此刻已经离去。
欧阳清疑心那人为何如此来去匆匆,但此刻小月生死才是第一大事,眼见小月气息奄奄,连骑马也嫌太慢,不顾她衣上泥土,将她平抱怀中,轻功展开飞奔而去。
骆冰浑身乏力,记得风九幽的吩咐,少少的喝了口水润润嗓子。
又过了半个时辰才把水一股脑儿喝下,取了衙役带的干粮大嚼一通后,自己则在原地打坐继续歇息,众人见新来统领没事,各自赶着回大理寺做自己的事去了。
堪堪打坐调养过得半个时辰,却听得楚秋烟大呼道:“骆大哥,你快看,快看!那边是什么?”
骆冰睁目缓缓站起,只见不远处暗夜的天空亮起了一丝血色光芒,望来十分诡异。楚秋烟问道:“骆大哥,那是什么?”
骆冰面沉如水,盯着那片红光望了许久,缓缓道:“如果我未记错,当是飞鱼剑出世了。奇怪,何人有这般能耐寻得飞鱼剑?”
楚秋烟见他神情凝重,不由问道:“咱们可要去看看吗?”
骆冰摇头道:“莫要去。飞鱼剑颇有魔性,非一流高手不能使用,一旦剑客修为到了,飞鱼剑又可以激发使剑者的潜力,令其拥有不世之力,我不知取剑者身份,体力又未恢复,贸然去了,倘若对方是敌非友,凶险得紧。”
楚秋烟点头道:“也对,咱们不管他!”
骆冰抬头看着黑乎乎的天空慨叹道:“魔剑出世,实是铁摩勒封剑之不幸,铁大侠一生致力于平安,却总事与愿违,这世间必有动荡,过几日我要回武当一趟,看看师傅在石室里是死是活。”
楚秋烟听得此话,拍手道:“是啊是啊,你们还有镇派的两仪,才不怕飞鱼剑呢!”
骆冰淡淡一笑,不置可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