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26、塔底(2 / 2)青衫磊落行首页

眼看天色渐晚,明亮的天空已经变得灰暗,西边只剩下最后一抹红霞。

欧阳清酒足饭饱,拉着骆冰,向外奔去。

骆冰奇道:“咱们刚吃过饭喝过酒,正应该坐着运运气舒舒胸,躺着舒坦下你带我去哪?”欧阳清更不说话,只是死死拽着他,有不回答骆冰的话,只向前走。

走不过三里多路,穿过几条巷子,骆冰见前方是座四层上下的红楼,从外面看到甚是气派,光整栋朱漆就得不少银子,只见欧阳清二话不说,轻车熟路一般,便径自往里闯进去。

骆冰莫名其妙,抬起头来看看这是什么地方,门口大红的灯笼挂着三个大字“怡情院”,一下酒醒了八分,猛然跳起:“你不是给冷弃守灵嘛,你居然来妓院?”

欧阳清酒劲上涌,扶着骆冰,对着老鸨大喝道:“把最好的姑娘送上来!”

骆冰见他醉酒,再看那老鸨一扭一扭走过来,心中止不住得恶心。在看老鸨子

那腰,那也实在不能算是腰了,圆圆腰粗的就像是个水缸,只是这水缸里装的水,怕是够整个大理寺的人洗澡了。

这么粗的腰居然还一扭一扭走来,喘着粗气撒娇道:“欧阳大爷来了,今天还带了个人来,快、快里边请!”

骆冰见她说话间腮帮子上的肥肉就抖个不停,别人的肉顶多就是上下晃动,这位老鸨子却是左右来回甩动,这样一来脸上扑簌簌的许多面粉似的东西洒落下来,险些把喝下去的酒全都呕了出来。

欧阳清居然应道:“姑娘呢?快快!”

骆冰看十几位长的怕死人的姑娘围过来,头皮发麻,只觉得无头天王和她们比起来也没什么可怕,不知道欧阳清口味如此之重。

越想越是恶心,一把将喝醉了的欧阳清扔在旁边的太师椅里,自己脚尖点地箭也似得窜了出去,到了门口刚蹲了下去,“哇”一声,从中午到晚上喝的酒全都呕了出来,旁边几个保卫登时破口大骂。

酒吐空了脑子顿时清醒,在外头转了几圈,心中想来想去,终于还是想到了上午在冷弃房间看到的地图,现下又是晚上终究还是去了多宝塔。

多宝塔本来也没多出名,随着颜真卿得多宝塔碑帖出名。

颜真卿为初唐时大家,即是书法大家也是民族大家,众人敬仰,多宝塔也便更出名。多宝塔原为皇家祭祀、信仰得地方,只供皇家子弟上香,外人不得进入,平时有守卫,只因不是重要岗位,倒也不见得森严。

待得卫兵走过,骆冰凝神提气越过围墙,里面却是空空荡荡,再无人烟。

走到塔前,只见宝塔似乎很久没人来,更无人打扫。周遭叶草丛生,一片荒凉景象,心道皇家园林也不过如此。

骆冰猫腰伏身,绕塔行了两圈,确认再也没有人后,悄悄从窗棂之中翻了进去。

多宝塔本有七层,实木所建,结实牢靠。

骆冰带了两个霹雳堂的火折子,打开一个之后立刻用黑纱笼罩着,防止外面守卫看见光,这才开始猫腰上塔,一面走一面一路仔细查看,费了半夜时间才走到塔顶。

塔顶上风声呜咽,远处的神都都尽在自己的脚下,整座神都除了皇城附近灯火通明,远处也是陷入一片灰暗之境,塔顶的风吹到身上竟是极有寒意,骆冰的身形也是一哆嗦,赶忙缩了回去。

走到塔顶辛辛苦苦却是一无所获,骆冰心头不禁有些惘然。

下得塔来就算是骆冰不敢疏忽大意,外面守卫二个时辰换岗一轮更要小心,骆冰一面走一面不断用指节敲击着塔壁。

到的塔底,一脚踏上一块石砖,这块砖却是发出“突”的一响,听出声音有异,骆冰眼睛一亮,仔细一看地下铺的全是大小相同的条石。

骆冰轻轻的把手放在那发出异响的砖上,加了点内劲按下,“突”的一下,这块砖一头便翘了起来。

砖后原来是空的,里面是一个仅可容一人通过的地道,却是用铁板封着,也进不去。

顶多就是三块巴掌大的地方,只见里面是几块奇形怪状的铁板。

骆冰探手进去,忆起冷弃地图上的八卦图案,依图来回移动,不多时便拼成了个八卦形状。

只见八卦刚一合上,那铁板向右滑动开来,露出扇小小的铁门。

骆冰更是警惕异常,快步上去,这铁门居然无锁,只是左右滑动。

骆冰心道:“这人当真聪明,做到如此设计。千斤铁门,能拉动的人便不多了,看来设计者防人偷入,可费了不少功夫。”

骆冰深吸一口气,迈步入内,转身将铁门滑上,只听得机括咯吱呀呀,想来外边八卦又散开了。

进的尺余,只怕前方有敌,自己昨夜大战未能复全,休息片刻,全身灌足内劲,蹑手蹑脚往前探去。

走不十步,里面豁然开朗,却原来是塔底有大的塔座,里面灯火却是明亮。

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想到那夜与小月模样的一番纠缠,心中恐惧万分,不敢前进,也不敢后退。

骆冰此时再也不敢回头,只怕一回头,便看见了一个无头天王在瞧着自己。

也不知过了多久,骆冰伏地不动,始终听不见半点声息,忍不住斜眼向后瞟了一眼,见背后什么也没有,心中定了定,一咬牙,飞身跃入,单掌挽了个掌花护在胸前,只怕再遭偷袭。

过的半响骆冰不见有任何异样,大着胆子向前走,只见前方放了一个大木桶似有女子入浴。

又向木盆里看了一眼,原来其中水位甚低,一名女子靠在壁上,似乎睡着了,水面上飘着一片片花瓣,遮住了女子的胴体,还未靠近,一股幽香便扑鼻而来。

再看一眼,骆冰大惊失色,几乎叫出声来:“楚秋烟!”

这不过才一日多的功夫,不在酒肆,楚秋烟被抓到多宝塔底,骆冰捂住了自己的嘴巴,差点叫出声来。

骆冰轻轻拍了拍楚秋烟脸颊,见她没有动静,侧耳倾听,听到了轻微的呼吸声,心神略定。

骆冰又是惊奇又是害怕,伸手摸摸楚秋烟皮肤,确实是真人。

哪知道,外面又是滑动铁门的声音,“咯吱”一声响,外头的铁门居然滑开了。骆冰大惊,只听一个颇为熟悉的声音道:“你将楚秋烟关在这里是何目的?骆冰知道了会要命的,就算楚秋水知道也饶不了你。”

骆冰总觉此声耳熟,但却一时想不起是何人,心中暗暗奇怪。

一颗心几乎跳到嗓子眼,顾不得擦去额头冷汗,只待时机成熟,便出手偷袭。

不料外面杀声四起,原来守卫却是发现了后来的两人,一阵冲杀,这两人却是无论如何暂时不能进得塔里了。

骆冰一看机不可失失不再来,听他们往东跑去了,抱着楚秋烟一溜烟往西跑,虽然发力奔跑,但毕竟手中抱了一人,不像自己一个人跑的方便。

骆冰望了楚秋烟一眼,她不知被什么毒熏的,虚弱不堪,此时又已昏睡,不由叹道:“楚秋烟的毒,已经不可能用内力逼出,也许针药还有希望。我要将她送回楚秋雨或许还有希望。楚秋雨精通扶桑医术,也会尽心救治,她是最后的希望。”

又自问道:“楚秋烟虽然是个小女孩,但武功着实高手,一般的江湖也没她老,不知道又是什么人将她害成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