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怎么敢看她,为此凶狠推搡起秦基业来。
僵持之间,窦抱真劝开秦基业,说:“行前相爷早规定好了:你管行路的事,小人专事照拂公子饮食起居。丫鬟小厮是相爷差拨来供公子驱使的,人都是公子的,何况风绰。”
这是火上浇油,去尘便高举琵琶说:“秦基业,你若再小觑我,我便砸了琵琶,跑回长安告知我阿爷你是什么东西!”
秦基业冷笑说:“巧了,前不久封驭兄长封牧王孙也想回长安,在其父封大人跟前告我一状,哪想到反倒为此害了自家性命。”
去尘给说得无言以答,只好当真砸了风绰。那琴上的玳瑁贝壳珠宝霎时间洒落一地,恰好窦抱真正为名琴受损而跌足,无意中踩着大珠小珠,结果滑了一大跤,摔了底朝天。去尘并不惋惜,昂着头宽慰叫苦不迭的解愁:
“这种货色的琵琶,我阿爷府上多的是,回头补你一把便是了”
这一回,门外围聚的人都涌道门口,纷纷盯着解愁了解愁红着眼睛,瞪着一脸惶恐的去尘。但她终究没发作,改而垂泪,默默抱起破损的宝物来,秦基业摇头叹息,让赶来的秦娥、丹歌等人帮着捡拾地上滚动的珠贝,而他自己抬手拎住去尘的衣领。刚跌跤的窦抱颜面破损,鬼火一般亮的眼睛上下左右眨着:
“我说基业师傅,还是多想想事后能从扬州波斯胡手上拿得到的上品宝石吧!若多管闲事,那些宝贝要长了翅膀飞空了哩!”
秦基业沉默半晌,才放开去尘:“好吧,风绰坏了,你好过多了,只是莫给我再生事端!”
窦抱真笑嘻嘻说:“这就有点识时务者为俊杰的端倪了!”
回到去尘身边,附耳说了几句。
早就赶来的宝卷、封驭看明白景况,议论说:
“早知可塞入这许多从人,秦基业又关碍不得,我俩也应多弄些下人进来!”
“正是!”
秦娥、丹歌想不通:
“如此一来,明日路上更热闹了,走得更慢了,说不定遭遇随时打来的叛军!”
“到底是宰相杨国忠差拨来的,义父也奈何不得。”
秦娥叹息说:“三军可以夺帅,匹夫不可夺志。说到底,要怪就怪师傅有所图,有所图就有所惧!”
秦基业望了一眼秦娥,并不作解释,只是吩咐众人道:
“别都在院子呆着了,赶紧去驿房歇息!沐浴之后吃饭,吃饭之后将息,明日还有更多的路要赶!”
于是秦娥等诸少年分头去了。
于是秦娥等诸少年分头去了。
去尘则一手搂定紧紧怀抱宝物的解愁肩膀,另一手勾住笑嘻嘻走来的另一丫鬟的腰枝,逼勒她们去上厅,扬声说:
“今晚好一个月白风清的天,俺就由你俩侍寝得了。”
解愁挣脱开来,怀里受损的琵琶剧烈颤抖。去尘发怒不得,又不甘心当众解慰她,只好夺取她的琵琶,跟那个青衣去了上厅。解愁啜泣,不知如何是好。秦基业过来说:
“姑娘去吧,免得再度损坏,无法救回来了。况且风寒还没过去,早点将息吧。”
解愁千愁万愁都解不得,只好也去上厅,光背影就叫人看了受不了其凄苦之境地。
院落里只剩下秦基业了。刚要走,给眉眼之间有不平之气的四个曳落河挡住去路,而翻雨也上来,说:
“俺这四个哥好不容易给小妹挡住了,不然杨去尘难逃惩戒。”
腾雾愤愤不平道:“所谓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大哥为何处处受窦抱真掣肘杨去尘威胁?!”
翻雨更为难过:“谁能相信一把上好的琵琶就让大哥威信扫地,解愁贞操堪忧!再好的琵琶不过是琵琶,再不好的解愁也是人,再窝囊的大哥也是汉子,不是么?!”
秦基业从容说:“好了,有些事在下现在不说,将来当有自行辨明的机会。至于解愁姑娘,原本就是去尘的贴身青衣,形同妻妾,只是后来给杨相国交给黄大人学艺去了,好一路上为去尘解忧排愁。还有,解愁真的喜欢去尘,你见她看主子的样儿,既不怵他却又怜他。姑娘的眼睛骗不过任何人,你们以为呢?”
四个汉子不约而同看翻雨。翻雨掉泪,又觉得丢人,便狠狠说:
“看我干啥,我没眼睛,就算有眼睛,可惜他没眼睛,看不见我的眼睛!”
秦基业尴尬,又不能解释,便只好走了。绝地上下抛接两把短剑,叹息道:
“好了妹子,秦大哥不是你大哥我,可以肆意做想做的。人家得处处端平一碗水,否则这里倾了那里斜了,到处出岔子。”
逾辉说:“我以为吧,秦师傅不动如山。至于杨国忠孽子,别看处处招摇跋扈,看解愁的眼神里却有一股子难以言说的柔劲儿,难怪解愁喜欢他。”
“三哥,你看岔了吧?!”翻雨急切说,“解愁哪会喜欢这等公子王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