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三十五回(上)(1 / 2)天马行歌首页

即便是跨牛骑驴,去尘、宝卷、封驭和晋风也不成模样,歪歪斜斜,哭哭啼啼。秦娥、丹歌骑着马照应这个,关心那个,嘴里不住说:

“如今美不胜收的女孩儿爱的是重然诺、能骑马的少年郎!你三人若是再不会骑马,以后越发没人喜欢了!就当的牛驴是骏马,快马加鞭追上去我两人,像个真正的男子汉!”

说了,便得得奔向最前头去了。这话多少起了一些作用,四人较为大胆了,追之中渐渐适应了。

有这许多人徒步跟着,牛和驴的脚力也比不上马。秦基业见几个时辰过去,只跑了二十来里路,便心中焦躁,自言自语道:

“似这般走下去,安贼的大军不出几日,就要赶上来了!”

绝地离得不远,听见了便道:“除非一人一匹马!起码两人一匹好马,方能一日行得上百里路!”

“这话你不说我也清楚。”

见去尘剩下不多的几个丫鬟实在跑不动,便叫下前头跑着的马车,一个个托她们上去。之后,他喘息着张望四处,犯愁道:

“哪有卖马的人家,再贵也成呵!”

绝地又过来了:“师傅,有一个好处所,有的是好马,只怕你不敢去哩!

”秦基业看着他,正色道:“老弟,你为何不说买,倒要说夺?”

绝地笑道:“那种处所只能夺马,无法买马!”

秦基业顿感兴趣,凑着他道:“你倒说与我听,究竟是在何处?”

绝地愈加笑了,轻轻说出两个字来。秦基业大笑道:

“这下可有上好的马了!每人一匹,一口气抵达江南不成问题!”

便取出皇舆图,略看一眼,指着前头道:“再过十来里路,就能撞见那种不卖马的好处所了!”

到了距那个好处所不远的地方,秦基业叫停众人,将即将夺马的事说与窦抱真听。窦抱真惊恐万分道:

“师傅真要夺馆驿的马么!”

“不然死路一条!”

“与其夺,不如买!”

秦基业摇头否定说:“大唐律规定馆驿里的马,专供各级官员换乘,禁绝随意买卖,否则馆驿上下一律处死,不得赦免。”

窦抱真道:“若是夺了来,不独馆驿官员要死了,便是你我也脱不了趁战乱打劫皇家财物的罪名!”

“老窦,来不及与你说这么多了!安禄山打来,所向披靡,略无抵抗,沿途的城池陷的陷,降的降,馆驿里头的好马不再派得上原来的用场了,与其听任贼兵夺去,不如供我等借用!”

窦抱真吓得颜面煞白了,稍后道:“若是官家晓得此事,差人追上来,我等愈加死路一条了!”

忽然却又笑了,赶紧取出杨国忠的亲笔函件,舞着道:“师傅不必那么费事,小人拿了相爷的书信去要馆驿的马,不怕他们不应承哩!”

秦基业厉声道:“窦管家,可今非昔比了,国家起了旷古不见的大战事,你家相爷立马变无足轻重了!”

窦抱瞪他,气愤道:“秦基业,这些日子小人一直听你的,可今日不能不与你……”

秦基业制止他道:“你说的话我知道是什么,我说的话你却不晓得是什么:安禄山起兵的借口,便是声称有密使带着天子的诏令到范阳,要他带大军去长安灭了你家的相爷!”

窦抱真面露恐惧道:“这话可是真的?!”

秦基业道:“千真万确!我之所以一直没说出来,是怕知道的人一多,对杨去尘那娃子不利,他到底是杨国忠之子,又在兵慌马乱的江湖路上行走!”

窦抱真思量一番,方才点头说:“世事不可预料,老天捉摸不定!既然杨国忠自身难保,师傅要夺馆驿的马便去吧,真顾不得许多了!”

到了较小一条官道边那家叫做“黑松驿”的小馆驿跟前,天色已黑,相当便于行动。秦基业带着四个突厥这就要去,叫所有人都埋伏在附近的林里草中,叮嘱道:

“少顷,等我五人夺了马出来,若是见馆驿有人追出来,可一起鼓噪起来,以起到吓阻的作用!”

叮嘱完毕,便与突厥汉徒步赶去馆驿,远远看见那馆驿虽关着门,却有缕缕炊烟迷漫在房舍之上,间或还有马匹的嘶鸣声,此起彼伏,仿佛已闻见安禄山的大军过来一般。

敢斗、宝卷正好挨着一块,看着秦基业等五人走得越发远了,渐渐都吓得面如土色。忽然,宝卷捉住敢斗的手道:

“你可看见了?!”

敢斗当然看见了,看见的是秦基业等五人在距馆驿很近的地方停下来,从身上取出桑皮纸做的面具,罩了上去,然后便又走去了,手持着长长的佩刀,那是去之前问剩下的几个家丁借用的。

他笑道:“当然,长安东门外镇国寺变场里掠得你我同封牧上路的不是他人,正是这一伙人!”

又回头张望秦娥:“小美人就是秦娥,秦娥就是小美人,这是再清楚不过的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