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四十二回(下)(1 / 2)天马行歌首页

窦抱真下令说:“赤火,追上去捉回来!”

去尘急了,要亲自去追,却给窦抱真扯住马缰绳,便冲解愁背影吼啸:

“你给我赶紧回来!!”

众人望着赤火渐渐追上解愁,而解愁左躲右闪:

“你追我作甚?!我是怕秦娥姐姐他们醒来了身子难受嘴里要吐,特去将香囊放在他们身边便回来的!”

赤火便略微慢下来,回头,用更大的声音把她的话报与去尘、窦抱真听。去尘道:

“你就跟着一同去,等她放了香囊赶紧押她回来,万万不可丢失了!”

稍顷,只见两人下了马,解愁在前,看体态和动作,应该已经把香囊搁在秦娥或者敢斗脑袋边上,然后重新上马,在赤火无声的押解下回来了。去尘都有点汗流浃背了,喘着重息瞪着解愁,要斥责她惩罚她,却不敢又不忍。窦抱真低沉咕哝道:

“这个女娘简直无法无天了,再这么下去,不再是你所能控制的了!”

去尘夹马到得解愁边上,抽她个响亮耳光:“好你个解愁,看到了古城我不收拾你这贱骨头!”

解愁并不言语,抹去嘴鼻出的血,去稍前处独自跑马。

行不过十里地,窦抱真忽地不放心,于是纵马到去尘一旁道:

“公子下令稍停下,我叫鱼二、元宝弄几支火把。今晚的月忽有忽无,赶夜路大不便利。若是天亮了还走不远,秦绩与绝地等人便要追来了!”

“甚是!”去尘说了,便下令暂停,又亲自吩咐鱼二、元宝弄材料做火把。

趁着鱼二、元宝做火把的工夫,窦抱真到猪瘦、羊肥跟前道:

“一会儿火把做成了,你俩便说不巧,打火石落在木屋里了,我便叫你俩跑回去取。”

两个昆仑奴莫名其妙,猪瘦道:

“可打火石在俺两个身上藏得好好的哩!”

窦抱真悄悄将一个五径寸大小的金盒给猪瘦道:“明摆着是个借口罢了!回去后,将这里头的粉末倒入秦基业等人口中,叫他几个一觉睡到明日午时,那时节我们也去得远了,他们断断追不来了。”

猪瘦将金盒藏在身上:“就是先前撒入到蔷薇露里的粉末么?”

“一模一样的东西。不过,这回不消多,只须一点,跟一小盘菜肴里搁的盐一般多足够了。”

猪瘦笑道:“窦管家尽可宽心,搁盐入菜是我两人最擅长的事儿。”

窦抱真笑道:“所以交付你俩去做。”

又正色道:“猪瘦,羊肥,说起来,你俩也算是我从小看着长大的,后来才给相爷提拔到主厨的位置上。”

两人道:“窦管家的好处小人们实不敢忘却!”

窦抱真道:“快去快回,千万不可弄闪失了!”

鱼二、元宝做好火把了,持着来向猪瘦、羊肥要打火石。猪瘦、羊肥摸了摸身上,失声道:

“不好了也,恰才点了火,遗在猎人那个木屋外的地面上了!”

窦抱真即刻骂道:“不长脑子的东西,没了火如何吃东西,又如何驱除严寒!”

去尘道:“趁没走远,何不作速去取来!”

猪瘦、羊肥得了令,便飞驰朝原处而去,得得得得一阵子响之后,渐渐不见声儿与影儿了。

月出月隐,路明路暗,猪瘦、羊肥跑跑停停,停停跑跑,不时举头望天上,刺刺不休道:

“天公公,千万别耍您老的坏脾气,我两个又不曾得罪你!”

俄顷,月头全然出来,两人欢叫一声,抓紧奔马,一鼓作气沿着明路到得木屋跟前。

他俩翻身下马,见红火之中,秦基业等人还在原处齁齁睡着,横七竖八依旧。

羊肥道:“从哪个灌起?”

“擒贼先擒王,自然是秦师傅。”

羊肥便去秦基业边上一蹲,将他的脑袋搁在自家膝头上:“我撬开嘴,你灌药便是。”

猪瘦说了声好,便去身上取出那金盒来,刚打开,那天上的月登时全黑了,若非有火燃烧在近处,全然伸手不见五指。猪瘦气坏了,便骂道:

“月娘娘今日确有些性情古怪,忽笑忽哭的!”

“可见月娘娘寂寞坏了,多半也想男人哩。不过不打紧,生起火来就看得清了。”

猪瘦说:“月亮要黑可以,总须给点预兆吧,怎能说黑就黑!莫非月亮娘娘有要紧话说?!”

羊肥说:“不打紧,一忽儿说亮就亮,同样不给预兆便好。对了,你刚才说月亮娘娘有要紧话说,或许说得是,我记得有高人说:日下做的事日下做成,月下做的事月下做成,火边做的事火边做成,不然日神、月仙与火怪怕要恼怒哩!”

“是呢,我也听得有人如此说。没奈何,等月亮冒了头再下药吧。”

两人等着,好一阵等,但仍不见月亮重新露面。羊肥便道:

“不是你我不诚心,无奈那头又许多人都等着。”

猪瘦道:“你我一向都不怎么信那几个神怪,怕什么怕!”

猪瘦道:“来来,你撬开师傅的嘴来,我手里撮点金盒里的药便心中有数了。”

羊肥道:“师傅全口钢牙,闭甚紧,撬不开哩!”

正说着,月便全然亮了,煞是刺眼。两人吃惊不小,一个前倒,一个后翻,连金盒里的粉末都撒了出来一些。猪瘦赶紧起来,小心翼翼捧起金盒,催道:

“抓紧了,窦管家与杨公子等急了,怕要光火呢!”

羊肥把身上压着的秦基业推到一边道:“从容易的开始,就秦娥姑娘吧。”

两人便去秦娥边上,扳正她的身,一望见月光下她宛若仙子的容貌,一个道:

“月娘娘下凡了,俺的心都快跳出来了!”

另一个说:“而俺,上上下下的身子都抖着哩!不过,这事总要做的,不然对不起老窦呢。来来,你掰开她的嘴!”

羊肥却啜泣道:“不!我不敢捧她的脑袋起来哩!”

“那就放在地上撬开嘴来!不过别太用力了,免得折了她那么好看的珍珠牙!”

羊肥哭停了,屏住呼吸,放下秦娥,掰开她的嘴来:“好了!猪哥快些倒入去!”

猪瘦刚要倒,忽然道:“羊弟,不对呵!这东西不是粉末!”

“不是粉末是什么!”

猪瘦道:“是晶体,果然盐似的,就是要白许多许多!”

羊肥赶紧松了秦娥的嘴,伸过脑袋,仔细看金盒里的东西:“月下闪闪发光呢!”

猪瘦摇头道:“这药实在蹊跷,老窦实在蹊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