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湘宜听完这些没忍住轻声笑了笑,这笑声落入孟绍元耳朵里,那就是格外刺耳的嘲笑。
被一个瘦弱书生这般下面子,他可真是忍无可忍。
“姓季的,你别给脸不要脸!我不过是陪你演个戏,你骄傲个什么!”孟绍元在人群中央环视了一圈,指着那些看热闹的百姓们:“今儿这事谁要是敢传出去,我就割了谁的舌头!”
听听,这像人的话?子尚且要畏惧人言,他为人臣子的子,却这般恐吓百姓。
再,他又不知今看热闹的都是何人,别人传出去两句他还能挨家挨户把看热闹的百姓都抓出来割舌头?先不能不能做到,皇上那么爱惜名声的人,怕是当即就会处置了他。
对于当今圣上的性格,顾湘宜再了解不过。
什么好事都是他做的,什么坏事都是别人干的,为了自己一点好处或是好名声,他可以杀害伴他多年的妃嫔,可以残害效忠于他的臣子,这种人不配称人,罄竹难书!
百姓们渐渐散去,季棠也转身离去,袍角飞扬的样子亦如顾湘宜与他在季家初见时。
马车内一只素手撩起了些挡帘,在看见孟绍元不在了以后,抽泣声彻底爆发出来,可见适才她有多么的自责和恐慌。
若是季棠真因为她有了什么三长两短,这姑娘怕是不会原谅自己的。
“你不要怕。”顾湘宜轻声道:“孟绍元不在了,你可以回家了。若是害怕的话,我送你到家也成。”
家,她哪里有什么家?那个贺家对于她来就像是吞饶魔窟。若是父亲知晓了贺兰惜在街上被孟绍元拦下的事,怕是转头就要将她捆着送去孟家赔罪了。
经历了这样的事,贺兰惜对自己的未来感到一片灰暗,哭声更惨了几分。
她的丫鬟也在一旁抹泪,劝道:“姑娘当心哭坏了嗓子,老夫人还等着姑娘呢,她老人家身子不好,见了你这样更要伤心。”
听闻这话,贺兰惜抹了抹眼泪,看向顾湘宜微微点头:“谢姑娘好意,可惜我实在胆,那替我话的人我竟不能当面谢他,来日若是再碰见二位,兰惜定要好生感谢。”
枣红色的大马好像有些上了年纪,走的也比其他的马匹慢了好些,看起来有些凄凉。
顾湘宜本以为这只是个插曲,却不知日后还会与这几个人有更深的接触。
过了二门匆匆回到禾吟居,顾湘宜将买回的东西放下,坐在桌前有些惆怅。
京城大不算大,却也不,遍地是靠着皇权吃饭的,随便一便是谁谁家的公子姑娘,宁初是京城里土生土长的,结识和了解的人必定不少,哪怕是变成了顾湘宜,曾经的某些情谊也不能放下。
季棠与她有同窗之谊,若是真因为路见不平惹上了祸事,那她一定要伸出手帮一把。
可怎么帮?重生的事知道的人越少越好,她不能保证知道这件事的人嘴巴都牢靠,万一泄露出去,自己便是万劫不复的境地,再死一次也就罢了,重要的是宁家一百多口的仇还未报,她不能用这件事做赌注。
所以重生一事,季棠还是不要知道了。
晚上时厨房送来的菜是清炒芹菜,半点肉腥都不见,只是芹菜很新鲜。
对着这样的饭菜,顾湘宜连筷子都不想抬,只觉得索然无味,如同嚼蜡。
“不过两半时间,那些人就原形毕露拿这种东西糊弄我了。”顾湘宜放下筷子,无声的叹了口气。
整因为菜饭的事和厨房对着干,有什么意义?
好在半夜时萧敬尧和江肆双双跳进了院墙,给主仆两个带了好些吃食。
雪白的鱼肉煎成微焦的金黄色,吃起来一点都不腥。冰糖红焖狍子肉鲜香四溢,风腌菜足足有六样,蜜炙羊肉和翡翠虾球分量不多,但菜样十分精致,可见是鸿云楼的手艺。
石榴这可真是沾了姑娘的光了,看见这些平日里想都不敢想的菜品,口水咕噜咕噜往下咽。
“快吃吧,知道你想吃。”顾湘宜笑着将筷子递给她。
石榴嘿嘿一笑,不好意思的接过筷子:“谢谢姑娘!奴婢可真是没见过还能有这种做法的菜。”
“府里的厨房惯会糊弄咱们,等以后我日日让你吃好的。”顾湘宜转头看向江肆,问道:“肆吃了没?”
江肆点零头:“我和萧大哥在鸿云楼吃完才过来的,姐姐你吃。”
眼神看向萧敬尧,顾湘夷思绪有些复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