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到底还是醒了，他说他要追随自己的本心而去，我还能说什么？”

“他是我的儿子，我虽然怕，可就算是怕，我也要站在他的一边。”

沈兰闻言，握刀的手抖了一下。

儿子归来，她当然高兴，可是……

她定定神，看着月光下的丈夫，咬牙道：“你的本心就是看着儿子去送死？”

“不！”江海背负双手，道：“小凡若是报仇不成，小渔就交给你了，江家男儿的血气不能只在我儿子的身上，我的儿子不该有一个孬种老子。”

“两个白痴啊，当初我怎么瞎了眼，嫁给了你这个憨种，生了一个儿子，也是让人不省心的。”

沈兰垂泪。

院门却在这时被推开。

“妈，我回来了。”

院门口，清瘦的身影立在月华之下，有些缥缈。

沈兰豁然转身。

咣当……

菜刀落到地上，模糊泪眼，看着门口。。

“妈……爸……”

江凡又是叫了一声。

沈兰喜极而泣，泪水狂涌。

接着，却狂奔跑回屋里。

“回来了？”江海缓缓转身，看着儿子，轻轻一笑，就像儿子每日回家时一样：“都已经快后半夜了，饿吗？我给你下碗龙须面去？”

沈兰这时去而复返，带着一身凉气。

“我让你不听话，我让你不省心，你个逆子啊……”

擀面杖雨点似得落在江凡身上。

一瞬间，江凡觉得嗓子眼发干，眼睛有些发热：“妈，对不起。”

沈兰泪眼婆娑，看着全身屹立不动的江凡，下手更重。

“你还知道错，你什么时候知道过错？你一直都是嘴上认错却错上加错。”

“好啦，好啦。”江海一把拉过妻子，安慰道：“小凡不再是小孩子了，既然回来，就说明事情顺利，尘埃落定，不要再为难他了。其实他的心，又何尝好受？”

江海好说歹说，这才将有些歇斯底里的沈兰安抚住。

把沈兰劝回屋休息，江海来到了江凡的屋内。

“爸，没事的，我很好。”

被江海和沈兰看成天大的事情，可在江凡这里无非是信手拈来罢了。

江海打量着江凡，直到没有发现伤口，这才松了一口气。

“你许了黄家什么条件？”

在江海看来，江凡是不可能掀翻整个黄家的。

今日上山一去，必定是展现实力，再彼此摊派。

让步与妥协，本就是人生常态。

“灭了白家！一个不留！”

江凡看看熟睡的小丫头，语气平静。

“什么？”

江海先是一愣，没有反应过来，接着就感到毛骨悚然。

“灭了白家，一个不留？那黄家呢？”

对于自己的儿子，江海还是很了解的，他知道江凡不可能在这件事上胡说。

“放他们走了。”

江凡轻轻一笑，目光闪烁。

江海一下明白了江凡的意思，豁然而起。

“你也要养虎为患吗？你可知道，他们四年前最大的败笔，就是没有斩草除根。”

江凡却是丝毫不为所动。

四年前，那些人要是直接下杀手，那他们马上就会知道什么是帝尊的力量。

堂堂九玄帝尊渡红尘劫，带着记忆而来。

虽然因为一点小叉子，沉睡了二十几年。

可是帝尊毕竟是帝尊，怎么可能被区区一帮凡人弄死。

那时候，针对江凡的人，阴差阳错，没有选择直接干掉江凡，实在是捡了一条命。

不然，直接被唤醒的九玄帝尊，会更恐怖。

“养虎为患，不存在的。这游戏才刚刚开始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