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降临,无边的浓墨重重地涂抹在天际,皎月点缀着深沉的墨色,数不胜数的闪烁的星星洒在其中。与落雪披落的洁白无瑕的大地形成对比,一边墨黑一边洁白,使得置于天与地之间的人们感受到天地的多姿多彩。
升平楼里歌舞升平,这一年勤勤恳恳的皇上与官员们在殿里畅饮畅谈,烛火下的舞姬们尽所能表现美丽的舞蹈。
男子们坐在右方,女眷后妃们则是坐在左侧,皆是按照身份等级来排座的。
女眷们一年来能够这么多人聚在一起的机会不多,又是小年夜,心情舒畅地与其他女眷攀谈。官家小姐们也是如此,未出嫁的女子出门的机会亦少,今日也是三三两两地聊天说话,好不热闹。
宫中的琼浆玉液是顶好的,瑶池酒尤其得到后妃女眷的喜爱。此酒只皇宫里有,到了外头是买也买不到的。小年夜欢喜,这酒也是供到够了为止,于是女眷也不必拘着,多喝了几杯。
墨挽歌也是如此,多喝了几杯瑶池酒,便觉得脸像烧起来一般,看着中间舞姬们摆花样转圈看得头晕,于是同林氏说了一声就退出去,欲到外面走走醒醒酒。
墨挽歌出了升平楼,在门口的走廊走过几步,避开了正门,等拿着她的披风的玉盏出来。
今日宴请的官员不是很多,但是再加上官员的女眷们,就很多了。于是皇后吩咐,女眷们都只能带一个婢女进宫。墨挽歌今日是带着玉盏进宫的。
“小姐不该贪嘴多喝那么多杯酒的。”玉盏见墨挽歌双颊通红便多说了一句,不过今日喜庆,她也是如此说了一句,并无责怪之意。
“无事的。”墨挽歌双手捂着脸,用冰凉的手捂在热热的脸颊上,如此才能让她精神一些。玉盏帮她把披风给披上,然后绕到前面给她绑上。
墨挽歌趁着这个时候往远处看,宫里的景色是真的美,即便是白雪皑皑,面面琳宫合抱,迢迢复道萦行,玉栏绕砌,琼楼玉宇仍叫人心生向往。她正看到宫女在换下烛柱里的烛火,几步一烛柱,白雪仿佛下一刻就会被暖暖的烛火融去似的。
再抬头一看,布满整个天空的星星不停闪烁,仿佛是被人们的喜悦所感染,星星也不停的在跳动。笼罩在大地上的星星温柔得无声无息,浩瀚的星空轻闪,仿佛在对人们作出邀请。
“奴婢参见太子殿下。”玉盏忽然跪下请安,她的声音才拉回墨挽歌看去远处的目光。
墨挽歌转头,便看到赵元休停在她两步外的右边,她看了他几眼,才屈膝行礼:“臣女给太子殿下请安,殿下万安。”
赵元休睨了她一眼,往前走了一步,双手搭在白石扶手上,微微抬头,放眼看向星空。
“你今日为何要入宫?”赵元休轻飘飘说了一句。
他的声音低沉,叫墨挽歌险些以为是她听错了,她诧异地转头看他,而他只是转了下眼眸看她一眼,墨挽歌咬咬唇,“莫不是臣女不能进宫?”
赵元休面露嘲讽,因侧着脸,他的表情墨挽歌看得并不真切,冷笑道:“待嫁闺中,也不必进宫来吧。宁国公的嫡女也是待嫁闺中,人家再喜欢热闹,今日也没来。”
墨挽歌蹙眉,总感觉他是话里有话,以前的他可从不会用这样语气同自己说话,她侧过头看着他,“元……殿下是什么意思?宁国公的嫡女如何又与我何干?自圣旨下,我……臣女还未进宫谢恩,今日来也是想向皇上谢恩的。”
许是因为他的语气不妥,墨挽歌生出一丝不安,说话也有些口不择言,险些直呼赵元休的名字。
赵元休也转头正视她,忽然露出一抹淡笑:“圣旨下了这么多日你也没进宫谢恩,我还以为是墨尚书叫你不必来谢恩的呢。”
“好端端提我父亲做什么!”墨挽歌皱眉,“还请殿下慎言!皇上赐婚,合情合理得进宫来谢恩,我父亲又怎么会是那样不懂礼数的人?”
“既然懂礼数,那你为何之前不来,还等到今日才来谢恩?”赵元休一挑眉头,大有不说清楚不罢休之态。
墨挽歌气恼,瞪着他在心里组织语言,好容易想到一个理由便脱口而出:“那定是因为我父亲已经同皇上谢了恩了,我已是皇上赐给你的妻了,婚前再见皇上有所不妥。”
见她跟小猫儿炸毛一般,赵元休反倒笑了:“所以你今日为何进宫谢恩?不是说再见父皇有所不妥吗?”
“赵元休!”墨挽歌反应过来他是故意刁难,气得低吼了一声,“今日是小年夜,皇上宴请百官,我若向皇上谢恩也是可以的!再说了你今日也会在宫里,你也可以陪我去同皇上谢恩的!又有何不可!”
墨挽歌已经是口不择言,这礼数上的称呼错误把玉盏吓得冷汗直流,只求赵元休没有在意这点。乐乐文学lelex