蒲巴伢带走的,是嘉木长公主的生命、还有这么多年的期盼、希望、以及爱恋、
她想过各种各样,蒲巴伢知道后会对自己的反应,可是却唯独没有想到,他明明知道,却连听都懒得听。
在自己生命的最后一刻,他都懒得去听一听自己心里的话。
鲜血顺着胸前的伤口飞溅而出,在半空中划出一道优美的抛物线,鲜红色映入了眼帘,却遮挡不住蒲巴伢那张充满了冷漠和厌恶的面容。
耳边,各种声音依旧在喧嚣着,交错着,隐隐间,嘉木长公主却仿佛听见了一个撕心裂肺的声音在喊着自己。
“公主——”
剑身离体,嘉木长公主只觉得身体突然变得轻飘飘的,仿佛连站立的力气都失去了。
她不受控制的身子向后仰着,耳边那声嘶吼呼唤那么清晰,可是她却移转不开目光。
因为此刻视线之中,只有蒲巴伢,只有他那张冷漠而又决绝的面容,还有他握着长剑的模样。
鲜红的血液顺着剑身向下流淌着,流淌至地面,那是自己的血。
可是蒲巴伢似乎连看都没有看一眼。
嘉木长公主嘴角挂着释然的笑,身子最终结结实实的跌落在地面之。
洪尧的眼睛都红了,在看见蒲巴伢将剑从嘉木长公主身体里抽出的那一刻,双眼通红的像是发狂的野兽一般。
他不顾一切的冲破一切阻碍,以的速度来到嘉木长公主的面前。
他将嘉木长公主抱在怀里,焦急而又慌乱的用手堵住嘉木长公主胸前的胸口,想要阻止鲜血的流淌,想要阻止嘉木长公主生命的流逝。
可是没有用。
那些鲜血仿佛受到了某种召唤一般,拼命的向外涌着,顺着洪尧的指缝肆意外涌,很快便将他的双手染红,将嘉木长公主的衣衫染湿。
“公主……公主……公主你撑一下,我现在就带你去找太医。”
嘉木长公主感受着洪尧的怀抱,听着他情深意切的话语,可是眼里却依旧放不下他。
她只是看着蒲巴伢居高临下而又一脸冷漠的站在自己的面前,像是在睥睨一个蝼蚁一般,毫无感情。
这就是她爱的男人。
这就是她不顾一切世俗流言,不顾一切爱了这么多年的男人,这就是她处心积虑辅佐了这么多年的人,这就是她不惜双手染鲜血,不惜做一个心如蛇蝎也要助他登汗位的男人。
这个男人,眼里,从来没有她!
嘉木长公主忍不住笑了起来,伴随着身体的动作,大口大口的鲜血抑制不住的顺着嘴角涌了出来。
洪尧整个人都慌了,他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甚至于,他能清楚的感受到嘉木长公主的身体正在自己的怀中一点一点的变冷。
“不要!不要!不要……”
洪尧只能重复着同样一句话,同样一句,无能为力的话。
不远处的夜九宸看着这一切,心底并没有丝毫的触动。
这些年,他已经经历了太多,看了太多,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选择,既然选择了,就要对自己的选择负责。
嘉木长公主既然选择坚守着自己那颗不被世人所容的心,就会想到会有今日的结果。
而蒲巴伢既然选择利用嘉木长公主那颗心,那么也早就做好了有朝一日,亲手将这颗心斩碎的准备。
万事万物,都是一把双刃剑,在给你带来利益的同时,也会刺伤你。
“哎,这种画面,有的人一辈子都看不到啊。”
蓦的,耳畔响起一个充满感慨却又不怎么走心的声音,夜九宸不用看也知道,除了江听白那个吊儿郎当的,还会有谁会在这个时候说出这样的话。
夜九宸没理,而一旁不知道什么时候也同江听白一起过来的夜陌寒,此刻神色却略微凝重了一些。
“我没有别的意思,只是现在这边已经这种境况,冷月那边,没事么?”
冷月……
提到这两个字,夜九宸的神色不禁微微一凝。
整个计划冷月都是知道的,她找借口离开,应该是已经胸有成竹,对自己充满了信心吧。
而且她原本就不是什么爱看热闹的人,加现在还怀有身孕,应该是不想要让他们还未出世的孩子,看见人性如此丑恶的一面吧。
饶是心里这么想,但是担忧,却还是不受控制的跑了出来。
“速战速决。”
这场大戏还没有唱完,他现在还不能离开,唯一能做的,就只能是快点结束这里的一切,然后快速的回到冷月的身边,亲口告诉她——
结束了!
一切都结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