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灵骨穿戴整齐,这才问童言:“你不是要避人耳目,有事让应声虫传话吗?怎么今突然下来了?”
“你猜。”童言挺直了背比划了一下,一脸失望的:“你好像要比我高一点啊,没道理啊,我吃的比你好,睡得比你舒服,太阳也晒得比较多……”
张灵骨双手互抱冷眼看着他:“你特地来和我比个子的?”
“我哪儿有那么无聊。”童言手舞足蹈一脸兴奋的:“路观主有急事出门去了,正是咱们开溜的好时机,赶紧收拾一下走呗。”
“我剑法未成,不走。”张灵骨毫不犹豫的拒绝:“你们路观主下山了我更不走,我要是离开这里,先得用你们那位观主血祭我的剑给我开路。”
背着手从水面上飘过来的汪林海:“看吧,我就了他不会走的。”
“你知道路观主为什么下山吗?”童言不放弃的凑到张灵骨身边,故作神秘的压低了嗓门。
“难道是下山去给你找个媳妇?”张灵骨才没有兴趣猜:“以后这种事用应声虫告诉我就行了,不用特地来,反正我也没钱随礼的。”
“我是个出家人,找媳妇那么俗的事我能做?”童言一副嗤之以鼻的样子摇摇头,然后一挑眉毛语气笃定的:“你要知道了原因,一定比我更急着下山去。”
“赶紧,完走人。”张灵骨觉得童言就是难得逮到了路观主出门,山中没了能镇得住他这个猴子精的老虎,打算把尾巴翘到上去:“你要打算下山玩两,记得把汪大爷给带上。”
“我要是没记错,当年你是冒充底家堡的遗孤,诓人把你给送到囚龙岭的对吧?”童言伸出三个手指头:“三前,万仙宗和三十六门的山门前,悬空出现一排字,每个字有桌面大,鲜红如血可渗人了,上面直言当年底家堡惨案乃是炽炎门所为,十之后会去炽炎门讨个公道,欢迎修仙界各门各派前去做个见证。”
他用一种神棍讲鬼故事的语气:“那排大字,刀砍不到,水泼不消,火烧不着,红得好像血一样,根本就是底家堡的冤魂从地府爬回来索命了。”
“那应该是东海月镜的幻术浮光掠影。”汪林海:“月镜的人一向少有踏足中原,你们这些辈就是孤陋寡闻少见多怪。”
张灵骨没心思听汪林海卖弄:“当年我和罗铮被鬼面人追杀的时候,的确有鬼面人招出过一条火龙,那应该也是我第一次被妖骨剑所救……玩火玩得最好的是炽炎门没错,可也不是只有他们一家会啊。”
童言这些年也把这事反复的琢磨过:“如果当年灭磷家堡是为了乌啼刀,为什么那些人在杀饶时候没有把刀给拿走?底星河长年在苍山调养身体,为什么他一回去就拿到炼呢?”
张灵骨的眉头皱得更紧了:“我记得当年底星河手里的拿的是一个方方正正的盒子,看上去不像是能放一把刀的样子。”
“因为乌啼可不是你们想象的那种刀……”汪林海完这句突然不话了,沉默了一会,他:“我应该是见过的,可偏偏想不起到底是什么样子了。”
张灵骨和童言都习惯了他这种神神道道随时断线的记忆。
张灵骨:“也就是当时行凶者根本不知道底家堡的乌啼是什么,所以没能拿走,而底星河是知道的,他回去以后拿到了乌啼,才会在前往万仙宗的路上被追杀。”
童言看着张灵骨:“那赵原代表的追星剑派,罗铮的万象门,在这场争夺里面又是什么角色呢?嗨,反正吧,万仙宗早就勾心斗角成一盘散沙了,一个个喊着三十六门是一家,其实都是口蜜腹剑恨不得随时吞了对方的伪君子。”
“我只想知道,这件事到底是侥幸逃生的底星河所为,还是有人披着死饶皮想要浑水摸鱼。”张灵骨常年不见阳光,皮肤过于的白,也衬得眼睛更加的亮,他沉着脸显得目光有些阴沉。
他和底星河在交换衣服的时候认了兄弟,还约了都要好好活下去在万仙宗见,他出来的话就是砸在地上的坑,如果有人想要冒充底星河另有所图,他是绝对不会袖手旁观的。
童言一听就知道张灵骨动了下山的心思,他忙:“那你赶紧收拾一下,我们现在就走。”
张灵骨迟疑了一下,转头看向山涧暗处。
汪林海啧啧两声:“他家还有六位大爷呢,这六位剑灵大爷不同意,他是哪儿都别想去。”
“你才是我亲大爷。”张灵骨着往暗处走去:“你们等我一下。”
童言对着张灵骨的背影喊:“告诉六位大爷,我们回来的时候给它们带上好的磨刀石,最好最贵的那种!”
张灵骨没搭理他,身影很快消失在暗影里。
童言看向汪林海:“你觉得这六位能让张灵骨走吗?”
汪林海看向上方窄窄的一线空:“时也,命也,走是走的命数,不走有不走的命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