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讶异地张了张嘴，莫名感到口干舌燥，脑中似乎隐隐有了些线索，可细想之下，却又迷迷糊糊地不甚明了，“怎么会这样？”

“这小怪物是你朋友？”咕噜突然问道。

“是啊。”

黑白连忙点头，“它叫老炮，是上古凶兽狍鸮，与我从小便相识了。”

“狍鸮？”

咕噜似乎并未听说过这个物种，“这是什么玩意儿？”

“你不知道狍鸮？”黑白不禁大感意外。

“我……”

咕噜老脸一红，支支吾吾道，“我隐居深山，不喜出门，对于外界生灵所知不多。”

“其实我也知道得不多。”

黑白并不纠结，而是耐心解释道，“只是听王说起过，狍鸮一族在上古时期曾是一等一的绝世凶兽，战斗力甚至还要胜过龙凤麒麟，不过据说这个种族繁衍极为困难，而且一头狍鸮幼崽的诞生，往往便意味着一头成年狍鸮的陨落，故而数量越来越少，如今怕是只剩下老炮这一个了。”

“如果没猜错的话。”

神识之中，咕噜伸手指了指混沌兽所在的方向，“这怪物曾经也是一头狍鸮。”

“曾经？”

黑白不解道，“什么意思？”

“你以阴阳瞳观察了这么多混沌兽。”

咕噜用导师般的语气说道，“难道就没发觉它们的灵魂有问题么？”

“的确有种别扭的感觉。”

黑白略一思索，点了点头道，“与自然诞生的灵魂很不一样，反倒更像是……”

话到中途，戛然而止。

它脑中突然回想起先前咕噜提及的一个词汇。

篡改！

“没错。”

咕噜点了点头，眸中罕见地闪过一丝怒意，“它们的灵魂，都被人以某种残忍的手段强行篡改了。”

“篡改灵魂……”

黑白瞪大了眼睛，口中轻声喃喃道，“这样逆天的行为，当真有人能够做到么？”

“逆天？”

咕噜冷哼一声，嗤之以鼻道，“应该说是丧心病狂才对。”

“是谁？”

黑白也终于醒过神来，再看那头酷似狍鸮的混沌兽之际，眸中已然闪过一丝怒意，“竟然做出这般有违天道的事情来？”

“喏。”

咕噜扭过头去，对着高居宝座之上的混沌之主努了努嘴，“就在那里。”

“混沌之主？”

黑白失声惊呼道，“他为何要这么做？”

“你问我，我问谁去？”

咕噜没好气道，“不过这些年和那几个家伙闲聊之时，便听闻在远古之时，有不少强大的种族都被混真打上门去，并威胁它们说若是不想被灭族，就必须接受改造，从前还不明白他的意图，如今看来，所谓的改造，竟然是灵魂篡改。”

黑白脸上的惊愕之色越来越浓，尽管不知道“那几个家伙”是谁，却也被它这番话震得不轻。

不接受灵魂改造，就要被灭族？

这就是混沌之主么？

何等的强横？

何等的霸气？

再次看向宝座上的混沌之主，它在愤怒之余，居然隐隐生出一丝钦佩之意。

“等等！”

过了片刻，它脑中忽然灵光一闪，脱口而出道，“那这里的混沌兽，岂不都是……？”

“没错，能够入得了混真法眼的，绝不会是普通生灵。”

咕噜点了点头，语气前所未有的沉重，“这里的每一头混沌兽在远古之时，应该都曾是一种极为强大的种族，就譬如狍鸮。”

黑白浑身一颤，不禁愣在原地，心中五味杂陈，久久说不出话来。

“吼吼吼！”

突然间，老炮双翅疾振，仰头发出一声惊天长啸。

最原始的，来自灵魂深处的悲鸣霎时间响彻四方。

风在低吟，与无奈和愤怒交织在一起，化作一首催人泪下的凄美挽歌，飘得很远，很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