惠苒既然这么说,自然是有她的道理。
茗蕊之前过来的时候,闲聊之间无意说看到了绣檀去了药房,而时间恰巧就在孙沛出事的那天。
这世哪儿会有那么巧的事情。
所以,惠苒决定先静观其变。
不得不说,有时候,一个女人的直觉是很准的。
朗慧苑里此时仍有几盏灯未灭,摇曳的烛火正似颓坐在桌边的人的心一样跳跃而不安。
流萤时不时传出的梦呓传进绣檀的耳中,她一回头就能看见流萤年轻、干净的脸庞。
那种睡相舒展而惬意,是她从来没有过的。
绣檀甚至都不敢入睡,她总觉得耳中嗡嗡作响,脑袋发胀,纵使什么都不想,也是睡不着。
有时候是几个小时,有时候几乎是一整夜。
现在,她端着茶杯,坐在桌边,心中翻腾的厉害。
自从孙沛出事那天,她就有些焦虑。
吴恙说孙沛什么都没说,只是交代他好生在王府伺候就走了。干脆利落的很!
可是,孙沛说是之后就去了苏州。找人打听了一圈,也没找到是去了那儿。越是这般情况,绣檀越是担心。
人在夜里容易胡思乱想,会因为一个小小的缺口或者遗憾不断地放大、泛华,直至撕扯开自己的心,让自己所有的坚持都支离破碎才肯罢休……
“姑姑——你怎么还没睡?”流萤睡眼惺忪的眯着眼睛望向绣檀,一脸的迷惑。
“哦,这就睡了。你赶紧睡吧。”绣檀挤出了一个笑容,胡乱的收拾了下桌子,起身去梳洗。
“嗯嗯,好吧~~”流萤瞌睡的不得了,一头扎进被窝里,没有两分钟,又传来了微鼾。
天亮之后,流萤还抓着绣檀问:“姑姑,昨夜你是失眠了吗?那么晚还不睡?”
“没有,别瞎想了。赶紧去干活吧!”绣檀拍了拍她的手,这丫头应该是绣檀最爱的暖心所在了。
辰时刚过了一刻钟,王府侍妾们都陆陆续续来到了朗慧苑,给朗娟请安。
璟婳因为夜里身子重,睡不着,早起得有点晚了,这会子还在凝舒苑呢,催促着香罗赶紧收拾。
“香罗,你怎么不喊我啊?”璟婳一醒问了下疏桐时间,就开始慌的起身收拾。
香罗也是委屈满满,“主子,您昨夜几乎没睡,奴婢看您今天早好不容易睡着了,没忍心叫醒你。福晋不是说可以免了您的请安吗?”
“哎呀,你啊~~福晋那么一说,我又不是动不了,怎么就要有例外呢,越是这个时候,越不能让他们挑理儿。否则又该说咱们恃宠而骄,不懂规矩了。这王府里的流言,你还没听够啊?”璟婳知道拿她出气也无济于事,只是,给她讲了利害关系,就让她搀着赶紧往朗慧苑去了。
“主子,您小心一点儿,别急!”一路,香罗全身都是细汗,周身紧张的看着璟婳。
“行了,快点走吧。”
慌慌张张赶到朗慧苑的时候,朗娟正和一众侍妾们谈笑风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