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要去就赶紧的,别等楚逸泽收买了里正,那就连哭的地方都没有了。”
楚安继续煽风点火。
“楚逸泽不能做这事儿吧?”
“沾了楚逸泽光的都是和他关系不错的人,你们得到啥好处了?他要是顾及同乡之情,就不该把烧炭的办法藏着掖着!我要是他,我就告诉你们,有银子合该大家一起赚,他分明就是个自己吃饱就好,不顾别人死活的自私鬼!”
“你们再想想,咱家有事,是不是村长都站楚逸泽那边?说他没拿好处,你们信吗?”
楚安是个不靠谱的,这几句话却说得深得人心。
因为很符合人性中自私黑暗的那部分。
原本大家都一样,楚逸泽虽然赚得多点,可他危险,家里还有不讲理的老娘,所以没比他们高贵多少。
可才两个多月,就把他们远远甩在身后,谁敢说心里没点嫉妒?
给楚安一鼓动,众人直接从秦远征家去了李进贵家里。
看到站了一院子的人,李进贵立即从屋子里出来:“你们来找我有何事?”
“你该让楚逸泽给我们一个说法,凭什么砍我们的树,钱却被他一个人拿去了?”
“对,你不能包庇他,这事儿关系到子孙后代的运道呢。”
“都安静下,你们来得刚好,我正打算跟你们说这事。”
等院子里没了窃窃私语的声音,李进贵才继续往下说。
“楚逸泽说了砍树容易种树难,光这么消耗不是办法,所以等明年开春,他就会带人将砍掉的树补种起来,以后也不会占用村里的公共资源。”
“另外他主动拿出三十两银子,一来是补偿大家,二来是乱砍树上交的罚金,这笔钱会分给大家,等下午各家就可以带着户籍过来领取。”
“最后以后村规里再加一条,每家每年砍树不得超过十棵,违者按每棵树五百文上交罚金,希望所有人自觉遵守,互相监督。”
等李进贵说完,众人都心生欢喜。
他们以为最好的结果是往后不让楚逸泽砍树,却没想到意外得到了一笔钱。
三十两,分到每家头上还有三四百文呢!
“楚逸泽真不错,都想在咱们前头了。”
“他本来就为人厚道,是值得交往的人,他媳妇儿更是菩萨心肠,常常给免费治病。”
“出手就是三十两,你说他今年到底赚了多少?”
“今年天冷,木炭价格上浮了近三成,木柴这一块又没有成本,能不赚吗?好在他的心没黑透,知道那些木材是咱们泉水村所有人共有的。”
但有人依然不满意。
“苏叔,咱们村子多是山林地,土里多石块又贫瘠,日子都不好过,你怎么不让楚逸泽把烧炭的方法说出来?往后咱们多个进项,日子也好过点。”
“天下会烧炭的人多了,东北那一块就有专门的炭农,又不是什么秘密。”
李进贵当即黑了脸,能理直气壮地说出这么无耻的要求,他都觉得脸上发烫。
他能做十几年村长,有小毛病可以,但在大面上绝对没毛病。
“二赖子,你会木工活儿,不如也教教其他人?大件儿的咱做不起来,弄个板凳小椅子应该不成问题,也容易卖出去,还有会编簸箕篮子的也把办法说出来,省得别人花冤枉钱,都同意吗?”
李进贵板着脸,语气严厉。
除了沉默还是沉默。
李进贵目光扫视了在场众人,见一个个都跟鹌鹑似的,火气更甚。
“刚刚一个一个不是还很能的吗?怎么都不说话了?只要你们把各自拿手的本事说出来,我马上去跟楚逸泽讨要方法。”
“德叔,是我们过分了。”
“你就当我们没说过,饶了我们这次吧。”
几个年轻的后生面露愧疚之色。
“我气不气不重要,关键是以后大家都安分点,楚逸泽能把生意做起来,就说明他不是个傻的,天下那么多无主的地,他可以带人随便砍去,干嘛非得用泉水村的木材?用了木材不给钱,你们又能如何?山的确是在泉水村的地界上,可谁也没规定树是你们的!”
“楚逸泽面上说是上交罚款,实是心善,想照顾同村的人,你们当中有些是活了半辈子的人了,这点事情看不明白吗?”
“我还不妨告诉你们,楚逸泽就是听了村里的闲言碎语才决定自己买地种树,专供烧炭用,也就是说往后没分钱这好事了,还想学人家安身立命的本事,赶紧回家洗洗睡吧!”
李进贵不留情面地嘲讽。
他们痴心想也就算了,还想让他当出头鸟,都以为他傻吗?
他是爱财,可也讲究个方式方法!
众人都垂头丧气,丝毫没了知道分钱的喜悦。
“早知道就让楚逸泽砍,他砍的是深山里的树,对我们影响不大,回头再让他成倍种上,也不会毁了一座山,到年底还能拿个几百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