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事,没事,谁还没有个病。”
几个人就这样进屋,进屋后唐筱棠就说道,“赵婶,手伸给我吧,我来帮你看看,咱们争取不吃药啊。”
“嗳!”
赵婶答应着,满心欢喜地坐在那里硬撑着。
“没多大事儿哦,”唐筱棠微笑着开口道,“大过年的吃药不好,又没说不能给人号脉,你们也不要担心,急症来得快,去得快,估计你们昨天吃的东西时间有点久了,不是什么大事儿,家里有铁苋菜吗?”
虎子这时候从外面跑了回来,不知道什么情况,插话道,“那个东西现在不好吃了,等几天开春了,我去摘新鲜的嫩芽给你吃。”
“这么大个人了,插什么话啊!”赵婶陈怒道,“这个菜啊,家里真有,给猪吃的,有点老了。”
“这就太好啦!去把铁苋菜的开花后结的种子,只要用一、二株,洗净,用一小碗水煮开,分二次服下即可。这种子外皮如蚌,很小,就跟孩儿的小拇指甲大,种子颗粒在其中,就像海蚌中的珠子,所以叫海蚌含珠,名字很好听吧。”
“这么点就行了?就不拉肚子了?”赵婶怀疑道。
“吃猪草就管拉肚子?”虎子脸上带着些许怀疑、些许惊讶、些许抵触交织在一起。
唐筱棠也起了逗弄他的心思,觉得这样的大男孩还挺可爱的,“吃药跟吃猪草,你选一个吧。”
“可我吃了猪草岂不成了猪狗不如了?不成……不成……”虎子的手摇晃的跟个拨浪鼓似的。
“哈哈。”唐筱棠有些憋不住笑,众人听后也没憋住。
赵婶本来就坐了一会儿了,这一笑,肚子又咕噜噜地叫了起来,“哎呀,我不行了,我去茅房。”
赵伯从外面走了进来,“啥事儿乐成这样?”
“爹,棠儿说吃猪草就能治拉肚子。”虎子还不知道他们究竟笑啥,不服气的跟他爹告状。
赵伯一听不用吃药,吃猪草可以啊,总比药罐子强,乐呵呵地又在儿子胸口插一刀,“真的?那不太好了,你赶紧去啊!”
“爹!你也……”虎子不服气的一脸哀怨地看着唐筱棠。
唐筱棠都快笑岔气了,“这哪里叫猪狗不如啊,这叫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物竞天择、适者生存!你厉害着呢,以后定然福寿安康、长命百岁。”
看来毛爷爷的思想无论到哪里都好用,听唐筱棠一套一套的还都这么有道理,虎子两只眼睛瞬间就亮了,屁颠屁颠地去找猪草种子去了。
赵婶本不放心,虎子是个驴脾气,她太清楚了,怕得罪恩人,去厕所放了点水,就赶紧往回跑,
她觉得她速度够快的了,结果,一推开门,见虎子乐呵的跑去找猪草了,“贝壳里的珠子,真的那么有效?不瞒你说,前几天村里来了一个卖猪肉的,特别便宜,我们好多人都买了,本来这早上应该挺热闹的人家,好像都没啥动静。”
赵婶的话太有指向性了,猪肉便宜,莫不是病死猪?若是病死猪那问题可就大了,现在天冷到没事儿,怕是等到天气转暖,这些带着病毒的猪尸体残骸开始腐化,候鸟沾染上病毒,那么随着候鸟迁徙,不会发生大面积瘟疫吧!
一听到猪肉便宜,而且是过年这段时节,本就心存疑虑,唐筱棠身为一个现代人,第一个想到的便是病死猪。
可能上辈子这方面的新闻看的太多了,太敏感了,这古代都是淳朴的老农民,应该不至于吧?
或许……
唐筱棠忍不住皱了皱眉头,重新给赵婶郑重地号了一次脉,“腹泻?有没有发烧症状?”
看着唐筱棠严肃认真的样子,赵伯老两口脸色也刷地一下白了,有些磕巴地道,“嗯,有!”
“伸舌头!”唐筱棠严肃认真。
赵婶也不敢怠慢,伸出舌头,“苔白如积粉,舌质红绛,头疼吗?”
“疼!不紧头晕脑胀,而且感觉浑身没有力气。”
越听唐筱棠越蹙紧眉头,这完全就是早期鼠疫的征兆啊!应该是这些猪吃了染了病的老鼠,不得已才卖的。
“赵婶,不瞒你说,你们幸亏今天遇到我了,不然,怕是性命不保了!这回你们怕是想保命,必须要吃药了哦。”唐筱棠也不做隐瞒,开口道。
“赤茯苓2两,生甘草1两,甜瓜2两,檀香另研1两,羌活2两,枳壳2两5钱,厚朴姜汁制1两5钱,柴胡1两。”刷刷几笔,写好方子,递给了赵伯,“等你们吃了海蚌含珠,让大虎去我家拿这些药,加生姜煎汤送下,一日两次,服用三天即可。”。
“可……”赵婶还是有些犹豫。
“赵婶,你也可以不去,但若晚了很可能没命,药石无医,因为这种情况很可能是猪瘟传染的,前期症状就如此凶狠,后期可见壮热烦躁,头痛如劈,腹痛泄泻,或见衄血、发斑、神志皆乱、舌绛苔焦等,看看你们保命重要还是吉利重要。”
她家不是没有药草,但是也都只是用来研究用的,不多,给他们一家还行,多了怕是不够了。
她一说到猪瘟,赵伯老两口也吓傻了,呆呆地看着唐筱棠,脸上露出一抹后悔的样子。
是啊,他们当初也觉得过年来村子卖的猪肉那么便宜,就觉得有猫腻,可是……谁让他那么便宜,他们没禁得住诱呢。
“我们吃药!”赵伯的脸上突然感觉一下子老了十几岁,一脸的悔恨。
“这就对了,什么都比不上健康,但是我们家的药不多,你们怕是只能偷偷地去拿了……”唐筱棠歉意的道。
“谢谢。”赵伯本来想推辞,可就算去了镇上,医馆会开门吗?今天可是大年初一啊!
这种瘟疫,等一天,怕是就多一天的危险,他们等不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