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忻洵已经褪去了身上的黑袍,一身漆黑发亮的黑色虎甲,在雪地中显得格外亮眼。
他面色凝重的看了闻行任一眼,不等闻行任开口,便自腰间取出了一块令牌,执在掌心高举在众人面前。
闻行任只匆匆一瞥,便急忙自马上跳了下来,单膝跪地高声呼道“虎贲军统领闻行任,恭迎四
皇子殿下。”
话音一落,他身后的那些左顾右盼的虎贲军这才反应过来,跟着跪地行礼高呼起来。
谁人都没想到,旨意才下达至军营,四皇子就兵行神速的赶到了安庆,没有提前通报,悄无声息
的直接出现在军营外。
沈忻洵一到军营,便取代了闻行任成了最高统领,而沈忻洵执掌军营后做的第一件事,便是给林
思慎升官。当着所有将士们的面,将虎贲军谢督尉革职,让林思慎担任督尉职,执掌虎贲军前锋营
和羽林军。
此举闻行任不敢有异议,军营中其他士兵反倒是士气振,林思慎早和军中普通士兵的关系混的
数落,大家都喜欢这个没架子还有本事的小将军。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更何况林思慎立下的功劳大家有目共睹,闻行任一直打压林思慎大家早就看不过了,只不过不敢
说出来罢了。如今沈忻洵执掌晋军做的头件事,便是替封赏有功之人,军中士兵自然对他很是好
感。
再加之岭南军悄无声息的出现,众人更是觉得这位名无人问津,一直流放岭南的四皇子,是个明
事理有本事的大人物。
原本升官是好事,林校尉及羽林卫都为林思慎高兴,纷纷上前祝贺她。
林思慎面上挂着笑意,可转头眼中却冰冷片,她退到一旁,目光自沈忻洵和闻行任面上划
过,心中一阵羞恼。
与众人见过面后,沈忻洵又将从岭南带回来的好酒,通通分给了将士们。
虽身份有别,可沈忻洵与林思慎一样,没架子还温文尔雅,很快便博得了众人的好感。
在一阵欢呼声中,林思慎称身子不适,提前告退回营帐,沈忻洵关切了几句,又吩咐人给她送了
件用上好银狐皮做的裘衣,这才让她退下了。
捧着官印回到营帐的林思慎一入内,便将官印和那件生色上等的裘衣扔在桌上,看也没看一眼,
就面无表情的坐在了火炉旁。
墨竹替她温了酒,端了上来,打量了一下她的脸色,小心翼翼地问道“公子怎么了,难不成四
皇子为难公子了
林思慎接过酒盏握在手中,清冽的眸中一片阴霾,她冷哼一声道“从今天开始,我就是督
尉。
墨竹看着林思慎阴沉的脸色,不解道“四皇子给公子升了官,怎么公子看起来倒一点也不高
兴
林思慎把玩着手中的酒盏,突然勾唇自嘲一笑“你知道闻行任为何一直刻意排挤我吗”
墨竹想也没想的答道“闻将军直倾心于青阳郡主,公子是郡主的夫婿,他打压公子,自然是
因他心胸狭窄公报私仇。”
林思慎抬手将杯中烈酒一饮而尽,热辣的酒液淌过喉咙,阵撕裂痛感传来,她捂唇轻咳了一
声,声线沙哑道“错。”
墨竹愣了愣,还没等问,就见林思慎死死盯着眼前燃烧的炭火,冷声道“他闻行任是在替四皇
子铺路,什么心胸狭窄公报私仇,都不过是表面看来罢了。”
由闻行任刻意打压风头正盛,与将士们关系亲厚的林思慎,再由沈忻洵出头斥责闻行任,替林思
慎平凡。这么一来,不仅拉拢了林思慎,还在虎贲军和羽林卫前落下个好名声。
恶名由闻行任承担,而着美名自然全都落在四皇子沈忻洵身上。
墨竹以为这种事情,林思慎应当不会介怀,因为林思慎一早就跟她提过,闻行任的打压似乎别有
用意,不仅是不喜林思慎这么简单。
她抿了抿唇,看着林思慎苍白阴沉的脸色,柔声道“公子不是说过,闻将军一早就是四皇子的
人吗为了四皇子能尽快得到晋军的认可,他若当真这么做,也不奇怪。
林思慎有些疲惫的闭上了眼,轻声低喃道“自然不奇怪,再简单不过的手段罢了。”
墨竹愈发疑惑了“既然公子知晓,那为何”
林思慎眉头紧蹙,神色晦暗不明,她咬牙一字一句道“你知这一切都是谁的授意吗”
墨竹没开口,她隐隐猜到了,只是她犹豫着不想说出口,看着林思慎的眼神更是复杂心疼。
握着空盏的五指骤然缩紧,力道之大竟是将酒盏徒手捏碎了,声钝响后墨竹惊呼出声,急忙伸
手抓住了林思慎那被瓷片割破血流不止的手。
掌心的疼痛林思慎似乎浑然不知,她只是抿着苍白的薄唇,艰涩的从口中吐出三个字。
“沈顷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