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军纪(1 / 2)老公死了我登基首页

嘴炮从来一文不值。管平波之所以是管平波不在于她有多大的野心而在于她总是做的比说的多。陆观颐与她何其相似?从云端跌落的感觉锥心刺骨。痛苦并非来自生活条件而是被践踏到泥里的尊严。人为刀俎我为鱼肉为了活下去只能不停的对着上位者孔雀开屏。管平波前世亦积极向上过,但那是因为她想,她愿意。此生却是不得不。其差距不身处其中,难品个中滋味。

近来窦家的大事,乃预备窦正豪之妻沈秋荣进门。管平波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训新兵营。

而窦家新近做了官更添体面。沈秋荣早预备好的嫁妆,又添了三分。嫁妆号称媳妇私产要点脸面的人家轻易不会染指。可实际上除了个别富庶繁华之地大多数女人的嫁妆泰半源自聘礼。故娶一回媳妇相当于本家分一次家。对聚族而居中的小家庭而言娶妻无疑是从官中捞钱的最光明正大的手段。怎怨得大家伙都想生儿子?

看着喜洋洋替儿子收拾院落的窦元福夫妻窦宏朗唯有叹气。嘴上不说,心里着实有些慌。他女人不少唯独胡三娘生了一根独苗,再有练竹怀了一次孩子。不算以往嫌老了打发出去的现今院里就有七八个他竟不知往哪处耕种才能抽根发芽了。可男人遇着此事,除了自家生气,再不好诉诸于口。闷闷的回到院中,因近来多宠雪雁,习惯性往进门右拐,一头闯进了西厢,见到了在榻上看书的陆观颐,方惊觉管平波主奴早搬了家。

陆观颐出身大家,极爱惜书本。端坐于书架前,拿着小镊子一页一页的翻。阳光透过窗户撒进屋内,更衬的她仪态娇美,举止不俗。窦宏朗只觉浑身的血液往脐下三寸涌去,连呼吸都沉重了几许。定了定神,堆起一脸笑:“妹妹看书呢?”

陆观颐猛的一惊,抬头对上窦宏朗的眼。面上带着三分笑意,眼内却是冷如寒霜。窦宏朗这般带着赤裸裸欲望的神情,她太熟悉。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表弟那张大旗,并不能保她平安。谁都不是傻子,世道对女人苛刻,尤其是豪门大族,把贞洁看的同命一般重。她既不肯去死,那么谁令她生了孩子,陆家便只会捏着鼻子认谁。想要晋王那根线,做肖金桃的干女儿,远不如当儿媳妇来的实在。干亲随意可认,孩子却不可随时生。

可肆意挥洒欲望且百利无一害之事,最难克制。

陆观颐脑子转的飞快,窦家再是豪强,也没有京中世家浮华的风气。丫头是用来干活的,不是用来摆谱的。故雪雁紫鹃皆忙碌非常,常剩她一人在屋中。离她们洗衣回来还有些时候,盼着她们撞破,是再不能指望的。

窦宏朗的手已摸了上来,陆观颐不动声色的往后退了几寸避开。窦宏朗挨着陆观颐坐下,看了看她正翻的书,调笑道:“妹妹看的这本诗集,我仿佛在哪处见过精装本,改日淘换了来送妹妹。”

陆观颐平静而直接的道:“我来巴州有小半年,素知巴州与别处不同,最是民风开放,不拘男欢女爱的。”

窦宏朗笑道:“不知妹妹对此有何看法?”

陆观颐淡淡的道:“我却长于京中,积习难改。”

窦宏朗笑容一僵。

陆观颐瞥了窦宏朗一眼道:“好女不侍二夫。洪太太虽满心算计我,到底老爷是疼过我的。此生虽夫妻缘尽,我却不好负了他。”

窦宏朗道:“妹妹何必自苦?”

“我不苦。”陆观颐道,“陆家自有规矩,倘或二哥哥不容我,我也只好一根绳子悬在房梁上,以此明志了。”

窦宏朗:“……”

陆观颐嫣然一笑:“二哥以为何?”

窦宏朗被她笑的心漏跳了一拍,却不敢再冒犯,生怕她当真想不开,窦家损失就大了。又着实心痒难耐,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缓缓开口道:“妹妹举手投足、一颦一笑远胜巴州的庸脂俗粉,不知是妹妹鹤立鸡群,还是京城男女皆如此风貌?”

陆观颐似笑非笑的道:“我表弟自是风姿绰约,才引得端悫公主垂青。”

窦宏朗原想试探,被陆观颐一言道破心思,到底不甘,又道:“你离京多年,只怕家人挂念。先前我们有船上京,该让你嫂嫂采买些礼物孝敬姑母才是。”

陆观颐从容的道:“二哥难道不知,底牌留至最后示人方显威力?何况二哥不曾想过,此时去拜见了姑母,若太子顺利登基,窦家又何去何从?”

窦宏朗把话题拐回来道:“妹妹一生孤苦,想是姑母也不忍的。”

陆观颐勾起嘴角:“无妨。我原与表弟有婚约,若姑母疼惜,与他做小便是。谁还敢跟公主争呢?”

窦宏朗顿时无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