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安郡主寻短见的事情江晚和钟离昭并不知情。
江晚看了一眼麝月,见麝月轻轻点头,便知道周晏棠的话是真的。
但不管怎样他对江晚不敬是事实,钟离昭蹙眉道:“你的规矩学到狗肚子里去了?”
周晏棠表情倔强,梗着脖子道:“规矩是教我敬重该敬重之人,她为长不尊,污蔑我姑姑的清白我不觉自己有错!”
钟离昭面色冷了下来,欲要开口之时却别江晚拉住了胳膊。
“殿下,让我来吧。”她语气平和。
钟离昭看了她一眼微微颔首。以他王妃的性子,应该不会受委屈。
江晚上前一步,看着周晏棠道:“你说我坏你姑姑清白,害得你姑姑寻了短见,是有证据还是你姑姑亲口告诉你的?”
她不惮以最坏的恶意揣测新安,毕竟那日她是的确想栽赃陷害自己后来又想淹死自己。
所以江晚怀疑新安寻短见怕是自导自演的一出戏。
“你那日在泉湖污蔑我姑姑可是不少人看见的!”周晏棠满脸愤怒。
自从薛皇后下凤旨申斥新安,那日在泉湖发生的事情便传了出去虽说钟离昭没有追究但行宫终究有些风言风雨甚至有不少夫人贵女私下笑话新安。
但凡有点判断能力的都知道新安怕是偷鸡不成蚀把米。
江晚冷笑一声,表情不屑,“你说说我哪里污蔑你姑姑了?是我让她跳湖污蔑我,还是我让她在水里害我,亦或是我让人传出的流言蜚语?”
“你胡说,我姑姑那么善良的人,才不会做出那种事情,定是你污蔑她的!”周晏棠气得发抖。
“对对对,你的姑姑天下第一善良,是最纯洁的白莲花。”江晚点头,继而嘲讽道:“想不到你年纪小小,人却聋了还瞎了,不肯信摆在面前的事实,非要逼着别人和你一起眼瞎。”
“你!”周晏棠怒道:“你这个女人真恶毒,把我小姑姑都害成这样了,还没有一点愧疚。”
“我为何要愧疚?”江晚轻嗤一声,“你姑姑寻短见,是因为心中羞愧,知晓自己干的蠢事被别人知道了,没脸见人。你现在跑到马场来,对着我大呼小叫,没有一点规矩,是想告诉大家,你们一家都是如此蠢笨恶毒?”
“表叔,她……”周晏棠从不擅长与人争辩,只能涨红脸蛋,期待钟离昭能帮他。
但没想到,他表叔却偏袒这个恶毒的女人,“你表婶说的对。”
周晏棠气红了眼,他大声道:“难道表叔不记得,我爹娘是为谁而死的吗?”
此话一出,钟离昭的脸色彻底冷了下来,如同裹着冰霜。小太子等人心里一紧,将周晏棠扯到身后,低声训斥,“你说的是什么胡话!小皇叔对你难道还不够好吗?”
当年宫变的时候,乱军闯入皇宫,肆意滥杀进宫参加宫宴的朝臣和女眷。钟离昭当时身体病弱,身边的护卫又与他走散,本是必死无疑,是周晏棠的父母救了他。
钟离昭被周晏棠父母推到桌下藏着,叛军进来的时候,为了护住钟离昭的性命,他们至死都没有离开自己的座位。
甚至在死的时候,还用自己的身体挡住了钟离昭。
“阿昭,别怕。”年纪尚幼的钟离昭藏在桌下,看着他那有着芝兰玉树之称的表哥嘴角溢出一抹鲜血,却还在努力安慰自己。
因为周晏棠父母的恩情,逢年过节,荆王府都会送一堆好东西给德宗公主府,甚至在周晏棠十岁时,钟离昭就上了折子,请皇帝让他承袭爵位。
这么多年来,也是钟离昭一直护着周晏棠,才使他的爵位没有被叔伯夺走。
这些早就可以还清周晏棠父母的恩情了。
“表叔但凡顾念一点旧情,便也不会如此对我姑姑!”周晏棠还是不肯相信他们的话,认定新安郡主是无辜的。
“本王正是顾念旧情,才叫你成了如今的蠢样子。”钟离昭冷笑一声,“本王欠的是你父母,而不是你姑姑。”
“表叔!”周晏棠不可置信地看着钟离昭,从前他可是从未对自己有过半句重言。
“从风,送你家公子回去。”钟离昭眼风一扫。
周晏棠身后的侍从便立即上前,扶着自家公子道:“公子,您快随奴才们回去吧!”
可别再说话了,没看荆王殿下都要忍不住怒火了吗?
“我自己走,用不着你们献殷勤!”周晏棠用力甩开从风的手,红着眼睛飞快跑了。
“不用叫个人看着他吗?”江晚在钟离昭身后小声道。
听他们的对话,周晏棠父母对钟离昭有恩,那自己刚才的话是不是就有些过分了。
“不必,他身边有侍从。”钟离昭语气平静,不起任何波澜,但江晚知道他的心情不好。
“小皇叔,周表弟不懂事,你别放在心上。”小太子安慰道。
钟离昭看了他一眼,没答话,而是问到:“你们不是要跑马吗?去吧,本王给你们做裁判,赤霄给你们做彩头。”
钟离昭有两匹马,一匹赤霄,云泽,都是出了名的千里马。
“好!”小太子等人眼睛一亮,纷纷应下。
等他们开始赛马后,江晚立在钟离昭身后问:“殿下方不方便告诉我,您与周小公爷父母的事情?”
这些没什么不能说的,钟离昭语气淡淡,三两句便将当年地事情告诉了她。
江晚“哦”了一声,小心翼翼地问:“殿下准备怎么办?周小公爷似乎对殿下有了怨言。”
“扔去西郊大营里历练历练。”钟离昭眯起眸子,看着远处奔驰而过的马儿。
这样也好,正正周晏棠的性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