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好好好……”沙媒婆耐住了急性子,晓得这男子不是一般的乡野村夫,也不是寻常识文断字的秀才举人,怕是有些本事,既然与傻子结缘,自己又何必与他过不去呢,转话道:“这样,我把其余闲事也放放,今儿个吃了这一屉包子,便带傻子去瞧瞧那李稻,话先说前头,这李稻也不是啥达官贵人,亦不是状元探花,身子旁边没元宝,肚子里头没墨水,您这做傻子兄长的莫嫌弃过头了。”
“全看家妹,她要是觉得无碍,便依她。”
这句话说的心虚极了,厉妄语思来想去不想离了苏盎然,可心想拖着他这个双目失明的人也倒累赘,既原先她早已经有嫁人之意,都已托了媒婆为己牵线,那可不是闹着玩的,幸亏她认识这沙媒婆,要是换做不认得的,怕是连理会都不想理会一面,自己也万不能再耽误了她。
思绪之间,一屉的包子算是吃了个精光,入肚最多的还属苏盎然,她一个劲的顾吃,哪还管的旁人说些啥啊,撒开腮帮子敞开肚皮就吃了个满嗝响打。
“看……看我做什么?”苏盎然一抬眼,慌了神,自己不过吃了沙媒婆几个包子,难道又做错什么了?
“无事。”厉妄语回了一声。
但凡是这么个道理,可有些话不是这么讲的,沙媒婆出言:“都说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可惜傻子的父母不在了,你既然成了她的兄长,那也应该为她做主,毕竟她脑子不灵光,你胸中点墨替她做了主也没什么不合礼数的。”
“不然。”厉妄语反道:“在下绝不如此,若盎然不喜,土人定不强求。”
一句“若盎然不喜,土人定不强求”映入了苏盎然的心尖上,她从不知强求,但也知道土人会一直陪着自己,有这些便知足了,至于李稻长李稻短的,自己也不在乎了,反正没现在身旁的土人重要。
“沙……沙媒婆……”苏盎然开口,她有些胆怯,拒绝是她从未做过的事情,这件事还是自己先提出来的,难免有些理亏,涨红了脸,话到了嘴边,刚想继续开口。
却被厉妄语打断了。
“包子既已吃完,劳烦沙媒婆带路李稻去处,也好让家妹心中早做打算。”
“如此也好。”沙媒婆点头应允。
这包子钱分文没付,二憨也是个憨诚人,见着这半老徐娘往自己这儿谄媚一扭腰,蜜嘴一酥叫,他可吓得赶紧赶走了这沙媒婆,而沙媒婆也没不好意思,因着自己是个媒婆,往往成了一段姻缘的同时,喜宴上可是山珍海味白白入肚啊,那还用的着自己掏钱啊,全是白吃白喝,相反人家还要给她辛苦费,如此,惯下了这白吃的习惯,也没见她有一丝的害臊,做媒婆的嘴上抹蜜是基础,讲男女双方比喻的那叫一对郎才女貌啊,就算是没见过,都以为定是注定之人,光这嘴,若是有人不信,那可都在少数啊,这饭就该白吃了!
三人行,无语之间,来到了不算太偏僻的屋舍外头,地离这屋舍也不远,走个几百步就到了,旁个还有小河,倒也不污浊,远看倒还恰似几分田园风光,令人向往。
可叹厉妄语此刻双目只微微见得些许亮光,倘若让他瞧个清清楚楚闲野美景,定是心中翻涌一阵阵波涛啊,别说作诗十篇,便是百篇也不嫌多啊!人心中胸有成竹,述文章信手拈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