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可以,能忍。”宁随远顿了顿说:“耳塞质量好。”
柯什点名:“机修二组路阳。”
路阳吓了一跳,猛地站直行礼:“到!”他动作幅度巨大,振歪了鼻梁上的眼镜,后方的小狗眼忽闪忽闪。
柯什低吼:“昨天巡查为什么没有及时发现賽坎达声呐的故障!”
路阳平生最怕柯什那双铁灰色的眼睛,紧张道:“我,我今晨两点四十分检查賽坎达声呐的金匣子,参数一切正常,未发现故障!”
“你究竟是没查到还是压根没查!”柯什怒目:“如实回答!”
“是,是没查到!”路阳被吓得脖子上的青筋都抻出来了。
柯什显然不太信。
豆大的一颗汗珠顺着路阳的鼻梁滑落,看着有些可怜,宁随远琢磨了一下柯什的用意,大体是想找个人背锅的。
“及时修好就行了吧,长官。”他淡然道。
这声“长官”令柯什稍稍一愣。
一般有职衔的高级军官才会被喊做长官,柯什虽然管理机修部,却也只是个BETA,从没有人这么喊过他。
但也不妨碍他受用,柯什面色稍霁,在原地踱了两圈,伸了一根手指戳着路阳的鼻尖:“我给你一个星期,修好賽坎达声呐并上交一份详细的维修报告给我,我需要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否则。”他冷冷道:“就给我卷铺盖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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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务官犹如白鸽振翼般倾巢出动,挨个儿替在校人员体检,好在能从军的都是些身体强健的Alpha,除了个别BETA听力受损,大部分人都无恙。
路阳蔫头耷脑的坐在石墩上,红发白裙的医务官小姐正拿着一支细手电检查他的耳朵。
“朱蒂。”路阳说:“我心里难过。”
“我听说了,柯什让你修賽坎达声呐。”朱蒂道:“你细心些,下次注意就好了。”
“可我昨天真的没发现故障。”路阳沮丧的说:“果然我不配在这儿,我应该回家开五金店的。”
美丽的医务官小姐拍了拍他的肩,转向宁随远:“哎,你是小路的新搭档吧,你安慰安慰他。”
宁随远在沉思,从朱蒂的角度看他的山根轮廓鲜明而挺拔,清秀却冷峻,他闻声转过脸,简单明了:“賽坎达声呐没有故障。”
路阳那厚重的圆框镜又滑了下来,他好半天才傻傻道:“哥,你这么说我很感动。”
宁随远:“这不是善意的谎言。”
“不会吧。”朱蒂道:“我在校内工作了两年半可头一回见賽坎达声呐这样。”
“太吓人了。”路阳心有余悸。
“原因还得查。”宁随远说,他忽的皱眉,抬手捂住左耳。
“哎?我是不是还没替你检查。”朱蒂说:“光顾着欣赏你帅气的外表了。”
路阳忙站起来:“远哥你坐我这儿吧,方便朱蒂检查。”
宁随远没拒绝,他屈身落座,任由朱蒂用细手电照着耳道。
“你叫宁随远是吗?”朱蒂依旧健谈:“看身手像个Alpha,看脸又像个Omega。”
“可没想到和我一样是个B。”路阳插嘴。
“性别很重要么?”宁随远说。
“不重要。”朱蒂说:“不管你是什么,你都鼓膜穿孔了。”
宁随远抬眸。
“不过从你刚才聊天的情况来看,听力应该没什么问题,可以不用手术。”朱蒂说。
“有什么需要注意的?”宁随远问。
朱蒂想了想:“别去夜店蹦迪。”
宁随远:“。”
路阳:“……”
这医嘱说了和没说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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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北塔楼的军宿推开了一扇窗,拉斐尔探出头,望着鹰塔脚下郁郁的一片绿。
“今年机修员的质量是真不错啊。”他感慨说。
“何止是不错。”他的同僚鼻梁上缠着绷带,半张脸都肿着,恶狠狠的哼道:“那个关声呐的小子一点都不BETA。”
拉斐尔环顾了一眼身后,他的这些同僚们都或多或少的挂了些彩,听说是昨天半夜里调戏机修部的BETA不成反被收拾了。
“他的身体一定很柔韧。”拉斐尔期待的说。
“算了吧,我还是更喜欢那个弱气的小眼镜儿。”他的同僚说:“找乐子还要挨打,这叫什么事儿啊。”
“带刺的玫瑰折下来才更有成就感不是么?”拉斐尔说:“要不然我们怎么配被称为Alpha。”
“你这是想在机修部开后宫啊。”
“我要是真开了,肯定邀请兄弟们一起爽。”拉斐尔说:“到时候就把你们所受的伤害统统发泄到他们身上——狠狠的标记他们!”
屋里哄笑声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