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慕惊讶道:“什么?奶奶,顾慕不敢。”
老太太接着说:“我一把老骨头迟早会死的,死后顾家的产业需要有人传承,断不会落入外姓的人手上。”
顾慕似懂非懂的样子:“如若是这样的话,奶奶的话,顾慕自当尊崇。”表情突然严肃起来“不过,青洛是一定要查出杀害大哥二哥的凶手的,衣服破,尚可缝;手足断,难得连?”
老太太神情很欣慰,如果顾慕一下承接下来,老太太反而还不敢把偌大的家业,交给个狼子野心之人。
顾慕接着许诺:“青洛虽不聪明,但青洛会在最短时间内查明真相,让大哥二哥在天之灵得以安息。”哀伤中涵盖着几分诚实老实。
老太太点头:“虽是春儿了,可是倒春寒还是寒冷的,多穿些衣服,我叫下人给你做几套衣服去。”
顾慕眼睛里是满满的感动。
老太太说:“今天你先回去休息,天色已晚,明日再来调查吧。”
顾慕恭敬的行了个礼,噙着泪退后了,转头离开了正屋。
杏春刚想送送顾慕,顾慕摆手:“好好照顾奶奶吧,不必送我。”
直到顾慕离着远了些,老太太年岁大了,有些困意就垂了垂头,跟着杏春若有若无的说上几句:“整个顾府野心都学摸到我头上来,这顾青洛倒是股清流,但是孰真孰假,孰是孰非呢?”
杏春晃悠脑袋,挠挠头:“嗯?杏春不明白老夫人这是什么意思呢?您说顾小少爷说的是假话。”
老太太摇头:“说话本来就是可以谎话连篇的,所以你听见的未必是真的,所以大多数还是要看他的举动,做法才能定夺。”顿了顿“杏春,你拿我的腰牌,去找刘老四跟踪顾青洛。”
杏春虽心有不安,但是还是脆生生的说了句:“是,老夫人。”
顾慕回了明月饭店,却走了偏门,往明月饭店的后身走去,这地方没有几个人知道,其实是除了沈言绾和胖子以外无人知晓的地方。
这楼带戏台结构,前台后阁,结构独特,飞檐叠角,14个飞角凌空射出,这般华美精致的戏台。
还有前台门柱上,有一木刻的阳体朱漆镏金楹联:“或为君子小人,或为才子佳人,出场便见;有时风平浪静,有时惊天动地,转眼皆空”。戏台的顶上,悬有一朱漆描金的横匾:“声满歌楼”。
顾慕躲在此处,无力的打开装扮匣子扮上了女旦角的扮相,拍底色将惨白的脸色掩盖住露出肌肤的颜色,涂上腮红细细化妆笔蘸上红油彩在脸上勾画出眼影和鼻影的轮廓,很有耐心的一点点敷粉,顾慕静静的看着白色的粉末在空中扬起又散落,涂上荷红色的胭脂,画眼圈儿外眼角略往上挑。
连没有告诉任何人,就一个人躺在了戏台子上,骨头架子散在台子上一样失魂落魄,一动不动的,听着自己在胸腔里跳动的心脏,安安静静的,没有任何喧闹声,像个安于死亡的垂危之人。
沈言绾此刻刚谨慎的逃离了陈墨香的监管,其实沈言绾是很担心顾慕的,这么多年沈言绾一向知道顾慕隐忍不发,其实他心里的苦,还得是沈言绾这样和他处境一般无二的明白的。
这个陈墨香是个好忽悠的,沈言绾常听顾慕唱戏的,他总是咿咿呀呀的说些什么,沈言绾就挑了一句最像古文的,问陈墨香这是从哪本书里来的,于是陈墨香就自己找的忘乎所以。
沈言绾窜到二楼,刚好遇见刚给客人送酒的香椿,香椿推着木质的送东西的推车。
沈言绾往前走了一步问道:“你们家少爷回来了吗?”
香椿抬头怯怯乖巧的道:“嗯,我,我刚好看见少爷往后院去了。”
果不出沈言绾所料,顾慕早就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