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十七章(2 / 2)放弃灭世的我成“神”了首页

他抱持着彭英楚以重剑为兵、肯定不持久的念头,想先和她慢慢耗着,伺机反击。

彭英楚一见司马信学如此,便猜到他是不想再和她在空中打了,可欢喜得很,笑道:“我就喜欢和人在地面打!”

紧咬在司马信学身后,时不时地砍几剑,只见百尺之高的长生树分分被砸得轰然倒地,她的速度却没慢上半分。

如此一跑一追,不一会儿就都不见人影了。

一直旁观掠阵的窦煦叹了口气,对于雪风道:“师父又打得起兴了。”

于雪风耸耸肩道:“意料中事……这边怎么办?咱们收拾了?”于雪风指着六艺门一直没动弹的那三艘灵舟。

而就在两人交谈间,一直静止的三艘灵舟中的一艘,忽地动了,正在缓缓后撤,看样子是想拉开和凌霄城的玄武舟的距离。

这直接把于雪风看傻了,满是不可思议地道:“他们是傻逼吗?”

耳朵趴在禁闭室的七巧锁上,用耳朵听着声音,一点点地调试,沈均安还没能把这锁撬开呢。

七巧锁是市面上流通的一种昂贵的符咒锁,不同于金属制作需钥匙开启的锁头,开这种锁需要“密码”。

蒋含章研究过这玩意儿,像爆灵箭这种杀伤性武器想弄到手不容易,七巧锁虽然昂贵,却到底是拿钱能买得到的。

这种锁有十四个齿轮,七大七小,用钿金混合其他金属制作的,每个齿轮混合的钿金比例不一,能够吸附灵子的程度就不同,所以每个齿轮的灵压也就不同,用一层隔绝材料导引灵子,利用灵磁效应形成磁场,这样磁场强弱也有差别,七种大的齿轮再用铁制的齿轮与之咬合,因为磁场作用,铁制的齿轮与大的钿金齿轮咬合得十分紧密,开锁时需要需要注入灵力使小的钿金齿轮形成新的磁场,撬开这种咬合,才能开锁。

以灵力位“钥匙”的锁头,只有武修能用,未曾入道的凡人是用不了的。

注入灵力的程度有差别,小齿轮的磁场就有差别,七个齿轮只要一个的磁场有错,就打不来。

蒋含章最后虽然把原理搞明白了,可他也打不开。

倒是沈均安这家伙为了不被“挂科”也是真够拼命,这小子的灵力不强,灵觉能探测到的范围有限,但却极为敏锐,能察觉到非常细小的灵压变化,而且他竟然还通过不断“钻研”后发现,虽然灵压和磁场的变化感知比较难,可是铁质齿轮是金属制的,转动时会有金属敲击声,尤其是正确咬合时的声音与非正常咬合时是有轻微差别的,从这里着手竟是能把这种号称绝对安全的武修界的“密码锁”给解开了。

只是解虽然能解,却是要耗一些时间呢。

而当沈均安好不容易经过尝试解到第五个齿轮时,忽地身体晃了下,一个错手,这一把又白费劲儿,可把他气死了,直接回头怒喊道:“谁推我!?”

花卓看着他,道:“没人推你。”

忽地又是一阵摇晃,这回沈均安也明白了,不是他们自己晃荡,是整艘灵舟都在动,疑惑道:“咱们要开船了?不等老师了?”

花卓的反应更快,圆圆地脸蛋上闪过一丝怒容,骂了一句:“愚蠢!”然后飞身就往舰桥跑去,留下沈均安在原地一脸搞不清什么状况的样子,直到被蒋含章拍了拍肩膀才回神。

蒋含章指了指锁头,很认真地忽悠道:“先开锁,那个……花卓是吧,聪明着呢,他没叫你跟去,肯定有他的道理。不想帮你的老师了?眼下这才是第一着急的事情,先别管其他的了。”

花卓比沈均安还小上一岁,但心智早熟,平时两人一起行动,都是花卓拿主意,沈均安听得蒋含章这么劝他,犹豫了下,还是决定先开锁,毕竟都开到第五个齿轮了,努力一下就能完全打开,等这边完事儿了再去找花卓不迟。

花卓一路飞跑进舰桥,一把拉住舵手,怒道:“你干什么!?“

儒圣曾有言:“君子不器。”

简单点儿解释就是君子是不干技术性工作的,也可以说是君子不能有个匠人心。

所以操船这种活计,在六艺门中多是地位较低的外门弟子负责,此时这名舵手被花卓怒斥,也不敢生气,这是瞥了花卓身后一眼。

花卓回头,只见一位平素跟在司马信学身边、颇得看中的书堂师兄,姓李名诚,此时摇着一把绘制了工笔兰花的折扇,走上前来劝阻道:“师弟莫急,我们打算去找师尊啊,师尊有险,我们怎能在这里干等?当然要去助师尊一臂之力。”

花卓道:“师兄有礼。要去找席首当然应该,可是这明明是往相反方向跑啊。灵舟开了灵核驱动就必须关闭结界,那边留在原地凌霄城的门人难道会毫无反应吗?这等于把整艘灵舟的都暴露在爆灵箭的攻击之下啊。”

李诚的摇折扇的频率缓和而轻柔,透着一股子文人雅士的风流意态,配着六艺门天晴破雨的长衫,含笑的嘴角,好一派君子气度,此时语速不疾不徐地道:“此时当然要先摆脱这些凌霄城的人,再去追师尊。凌霄城残暴不仁、嗜杀成性,我们何必留在此处冒险与他们纠缠对峙?天中字的灵舟启动耗时少,匀速比御剑飞行还要快长一些,我看凌霄城那边做主的两个大弟子刚刚被师尊打得伤势不轻,此时速撤让他们反应不及,一时半会儿应该没法组织起来追击我们。”李诚道。

“就算要撤也应该组织一部分弟子断后阻挡追兵,即便我们的灵舟速度快些,只要他们反应过来御剑追击,不用追上我们,以爆灵箭隔空攻击,没有结界防护我们也扛不住!再说,那边那么大艘玄武舟停着呢,玄武舟速度不慢,他们开船来追,又当如何?”花卓质问。

李诚听了,手中的折扇摇得更柔和了,笑了一下,对花卓道:“组织人去断后?既如此就劳烦子嘉师弟组织船上的礼堂弟子反身断后吧。”

“师兄你!”花卓气得吐出这几个字就说不出后面的话了。

礼朝崇六艺,便是礼、乐、射、御、书、数,儒圣传之,倡道曰:“君子六艺。”

六艺门的门号也是由此而来,门内也分礼、乐、射、御、书、数六堂,每堂都有数名讲师,讲师中有一名席首为主,负责全部堂中事务。

司马信学是书堂席首,这次外出,灵舟上也多是书堂弟子,而花卓是礼堂的弟子。

六堂之中,礼堂既好考又不好考,因为礼堂是研究礼朝流传下来的各种典章制度的,所学的内容即繁琐又无用,礼堂弟子只有在门中举行一些典礼时,或是担任傧相指导行礼或是迎来送往外间访客,所以外门弟子都是不愿考礼堂的,觉得枯燥无聊又没前途,也因为报考的人少,考试的要求就低,只要死记硬背下礼堂要求的东西,进入礼堂成为内门弟子便不艰难,整个礼堂加起来也不过二十名内门弟子,这次跟着花卓一起来的只有三人,此时这位书堂师兄让花卓组织礼堂弟子去断后,摆明就是为难挤兑而已。

“我说笑而已,哪里真的让师弟你去送死呢,己所不欲,勿施于人,师弟不愿意去断后,就该让其他人去吗?强人所难,君子不为。”李诚收了折扇,拍了下手心道。

花卓抿了下嘴角,冷冷道:“师兄您现在说这些有什么意义?此时我们谁都不去断后,等到凌霄城人追来放箭,我们都活不了。”

此时花卓身后的舵手,嘀咕了一句:“不一定会来追咱们吧,后面不是还有两艘船的吗?”

一句话就让花卓反应过来了,然后他看着舰桥上的其他同门,发现从他与李诚争论起就都这么安静地看着,一言不发。

花卓也就不说话了,沉默良久,躬身向李诚行了一礼就离开了舰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