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假山丛外蓦然响起一阵惊叫声。
侍女震愕地看着凌乱衣衫间纠缠的花白,目光对上那道僵硬横躺着躯体里狰狞的眼神情前所未有的恐慌。
“小小姐”
两人惊惶着上前见她动弹不得,只得大起胆子脱下外衫遮挡顺道唤人前去通报。
底下,慕莲儿躺在冰凉的地面上,仿佛对眼前晃过的人影浑然未觉似的,眼睛始终死死盯着前方。
一夜,整整一夜!她的意识都在清醒着!
清醒到那些屈辱恶心的画面触觉都深深印到了脑海里被束缚被摆弄的每一息心底升腾的都是深刻入骨的杀意和怨恨!
而这一切,原本是慕凌那贱人该受的才对!
慕莲儿狰狞起眼,目光自低垂着头忐忑守候的侍女身上划过杀意纷涌。
主院魏兰芳悠然清点着柳家送来的契礼。
听到门外传来慌乱匆忙的脚步声,魏兰芳眼底划过一抹了然嘴角不自觉挂上一抹笑。
算起来偏院那边也该有动静了这小蹄子白吃白住这么多年总算有点用处。
她兀自思索着侍女已经匆匆跑来,煞白着脸望向她。
“夫人,大事不好了”
“何事慌慌张张的。”
魏兰芳看到来人是心腹侍女不禁沉下脸。
看这动静,那蹄子该不会是闹着要自尽吧
这可不行,她昨晚可是刚收了柳家送来的契礼,断没有吐回去的道理。
“夫人,是,是大小姐”
侍女犹豫再三,咬牙附耳过去小声说了几句。
下一刻,魏兰芳手里的纸册蓦然跌落,手指颤了颤,蓦然站起了身。
半刻钟后,魏兰芳坐在床榻边,两眼看着狰狞着眼,半天不说话的女儿,愤怒心疼交加,瞬间涌起了泪。
旁边鬓发灰发的女医者叹息着站起:“令爱阴元有损,只能以高阶灵药慢慢调养,但要恢复修为的话,请恕老身无能为力。”
“什么?莲儿的修为”
魏兰芳不可置信地顿住身形。
她虽没有修炼天赋,却也知道女子阴元乃身体本源,损伤半分都有可能对修为有所影响,医者却说
难道,那个杀千刀的居然拿她莲儿当炉鼎,夺取她的本源元力!
魏兰芳霎时狰狞起脸,深深掐紧了手心。
好一个柳家!怪不得有世家贵女不求,却偏偏要娶慕凌这么个孤女,原来是修了邪功,专门找的炉鼎!
可他柳家千不该万不该,居然把手伸到了莲儿头上!
她怒然咬牙,这边,清醒过来的柳裕风也在狂躁打砸着偏房里的杯瓶,怒然发泄着手骨碎裂的不满。
“我手要是好不回来,你们慕家就等着灭门吧!”
他怒然踹着桌椅,身上伤痕虽狼狈,声音却依旧高昂精神得很。
慕莲儿听到这噩梦般的声音,眼底杀意豁然攀升:“让他滚!我不要再看到他!娘你快杀了他!我不要再看到他!”
“莲儿!”
见她终于肯开口说话,魏兰芳霎时哽咽着攥住了她的手。
闹腾了大半个时辰,主院终于消停了不少。
而目睹事发地点的侍者们,全数杖毙了一批,半点风声没露出去。
慕凌被强制请到正厅,看到二人沉怒的脸,心底嘲讽着,规矩地行了礼:“大伯,大伯母,不知到你们找我”
话刚到一半,一杯热茶蓦然自头顶砸落。
魏兰芳沉怒着脸站起,神色近乎扭曲地瞪着她:“是你做的吧!你怎么这么恶毒,竟对自己姐姐下这样的手!”
说着,她目光一利,扬手就要扇来。
慕凌早在茶杯砸来的那一刻撑起元力卸掉,瞬时扼住她的手,眼神满含讽意。
这母女可真够厚脸皮,自己对亲侄女下手不成,反而理直气壮地反道她恶毒。
难道在她们眼里,她就该忍气吞声乖乖被凌辱,任由她们算计?
慕凌冷然抬头,嘴角轻扯。
“大伯母这话就奇怪了,凌儿昨夜一直在房里,实在不明白伯母在说什么,我又怎么恶毒了。”
“你还装蒜!若不是你,柳裕风会无声无息出现在假山里?”
魏兰芳咬牙切齿地盯着她,眼神凶恶得恨不得把她撕碎。
而正对面,女孩儿清澈的眼至对上她,目光坦然里带着疑惑。
“柳裕风是谁,大伯母,您觉得凌儿该认识他么,可是凌儿一直都没出门呀。”
“你!”
魏兰芳豁然怒睁起眼。
若真应了这句话,便相当于承认昨晚这件事是她亲自设计,撕掉最后一层脸皮。
可若不应,这口气她怎么可能吞得下去!
魏兰芳紧攥着手心,怒而抽回手,冷声喝问:“昨夜有侍女亲眼看到有男人进了你的房,你还不承认?”
说着,就有人扣着绿衣押到二人眼前。
绿衣看到她,本想求救,可想到管事的威胁,顿时惊惶地垂下了头:“奴,奴婢确实看到夜里有人出入小姐的房间”
魏兰芳登时勾起眼角:“慕凌,你还有何话可说。”
慕凌淡淡看了绿衣一眼,在后者忐忑愧疚的神情里,缓缓转过头。
“仅凭一人之言,作不得真,再说,这跟姐姐又有什么关系。”
“你还装!”
魏兰芳凌厉起眼,看到慕鸿阴沉着脸踏入门,顿时像是找到了主心骨般,含泪直诉。
“老爷,您可回来了,您再不来,咱们莲儿都要被这丫头给害死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