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出五秒,这宽广的酒楼里,便是遮天蔽日的纸伞,五光十色间,已将天花板完完全全地遮住。
“这,这是什么?”一个银捕倒退了两步,不禁有些恐惧地喃喃道。
“这便是伞牢阵,小女子临时起的名字,不知捕快大人们觉得可还行?”明时雨又不知道从哪里取出一把花伞,坐在那儿撑开一顶,便将闷头冲上来的金捕铁手给弹飞了出来。
“咚!咕噜噜~”
铁手在地上一滚,迅速又狼狈地站了起来,他有些纳闷地盯着明时雨手中的那把纹着花纹的纸伞,想不通自己这么大个人怎么就会被一把伞给弹飞了呢?
“嘻嘻,送各位捕快回家吧!”
明时雨脸上露出诡异的笑容,她掐了一个兰花指,对着那酒楼的门口一扬,这漫天飞舞的纸伞便嗡嗡嗡向着地上的方成虎和他的手下们窜来。
“滚开!什么东西!”
“咔擦!”
方成虎拔出腰间的长刀一把将一顶花伞给劈成了两截,但是还未等他反应过来,另一把纸伞滴溜溜地转过来,伞沿打在他的脚踝处,方成虎噗通一声立刻就摔了一个狗吃屎。
“请~”
随着明时雨的声音,方成虎又感觉自己的身体被什么东西抬起,他睁眼一看,自己竟然趴在一把纸伞的伞面上,而这把纸伞托着他使劲往外面一丢。
“哎呀啊!”
方成虎在空中手舞足蹈地大叫着,但是还没等他落地,另一把伞就飞了过来,将他再次给接住又使劲往外一抛。
就像是扔皮球一般,这些纸伞排成一列,笔直地没入雨夜之中,而方成虎和金银捕快们就这么一直被顶着出了这尚方酒楼,时不时还传来一声惨绝人寰的叫声。
听着他们的喊声渐渐消匿在磅礴的暴雨里,明时雨只是素手挽茶,一言不发,雨滴滴滴答答地从屋檐上砸落,炸起了一朵又一朵的水花。
李花和王子花对视了一眼,如今这个情况和气氛,似乎并不太适合说话。
“喝酒?”王子花瞪了李花一眼,他问道。
“好,喝酒,这雨下得这么大,我看至少得哗啦啦地下三天两夜的,不如喝酒。”李花一笑,搬了条凳子在他原来的位置上坐了下来,两人都没去理那突然而然进来的纸伞姑娘,只是自顾自说着话。
“那我去看看这酒楼的地窖里还有没有没被下毒的酒,你等着我啊!”王子花嘻嘻笑着拍了拍李花的肩膀,便大咧咧地将双刀插回了腰后,跨着步走入了后堂里。
一时间大堂里又安静了下来。
只有雨声、风声,和纸伞姑娘明时雨喝茶的簌簌声。
“...”李花望着明时雨的背影然后随手夹了一筷子的豆干,嵇汤凑过来从碗里叼走一条小鱼干又钻到了桌子底下去。
沉默了一会,李花终于还是开口说道。
“喂。”
“有什么事吗?”明时雨放下茶杯,偏过头来对着李花浅浅一笑,有如天上明月一般婉约。
“你的茶,里面...嗯,可能有毒。”李花捏着下巴想了想,忽然笑着说道。
“噗!”
明时雨顿时一口茶水就喷了出来。
“咳咳咳咳!混蛋,你怎么不早说!”明时雨狠狠瞪了李花一眼,她盘腿坐在椅子上开始催动内力化解起体内的迷药来。
“嗯...不得不说这六扇门下毒还是蛮有一套的,这产自岭南的迷心叶虽说是上好的迷药,但是会散发出一点类似酒水、茶水的香气来,最适合和酒水掺和在一起,幸好老爹曾经跟我讲过毒药迷药这方面的道理,不然江湖凶险,岂不是真的中了他们的道。”李花摇了摇头,一边出神地想着事情一边吃着菜。
“哇,上好的陈年老酒,看看我找到了什么,李花!”王子花抱着几坛酒哈哈笑着突然从后堂的帘子后面冲了出来,他对着李花吼道。
“上好的陈年老酒。”李花回答道。
“你真聪明,来!干!”
“咚”的一声将酒坛子扔在桌上,王子花单脚架在椅子上,嘻嘻哈哈地又跟李花一边喝酒一边吹起牛皮来。
“说起来这是什么酒,怎么这么好喝?”李花浅尝了一口,这种味道...闻所未闻,这酒一入喉头,一股清凉中带着点点柠檬味的感觉变没入了心头。
“嗯,我看看啊,昂...雷碧!不知道是什么酒,没听过。”王子花抱起酒坛子一看,这名为雷碧的酒,还真是奇怪,虽然好喝,但好像喝不醉啊。
“算了,想不通的事情就别想了。”李花摇了摇头,随手捡起一枚花生米往王子花的肩头上丢了过去,那只一直定定伫立在王子花肩膀上的白乌鸦便伸出喙来将那粒花生米吞入腹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