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在练武场尽头的墙壁中心,有一卷极大的白纸挂在上方。
上书四个古朴天然的大字——“勤能补拙”
“这里便是你的父亲,也就是老庄主能超过那些同龄人的秘密。”老庄主伸出手来抚摸着那伤痕累累的木桩,两行清泪不自觉地流下,他曾经目睹那人没日没夜地在这里修炼,就连吃饭喝水都顾不上一点。
“可这里也只是一个普通的地下练武场而已...”莫徐走到墙壁的尽头,抬头望着这四个大字,他喃喃着回答道。
“时间,在这练武场里面的时间,会比外面的要缓慢的多,少庄主,请你开始习练剑法吧,老朽会在这里监督着你。”老管家忽然回身将门给锁上,他挡在了练武场的门口,拄着拐杖,静静盯着莫徐说道。
“好..好吧!那我就试一下!”莫徐拔出腰间的佩剑,向着那草人刺去。
汗水挥洒,剑风呼啸。
没有其他的声音和烦恼,但一种孤独和焦虑感却逐渐攀上莫徐的心头。
练武实在太无聊了,为什么要练武呢,又为什么要学剑呢?他本可以舒舒服服地拿一盘瓜果坐在凉爽的小院里,一边看着民间的小说一边放声大笑,为什么非要受这种无聊的折磨呢?
“当啷!”
莫徐猛地将剑扔到地上,面有火气地向着老管家挡住的门那儿走去。
“少庄主。”老管家面色平淡,却有一种不容置疑的气度。
“我已经练了很久了吧?估摸着也有两三个时辰了,可以出去了嘛?”莫徐有些轻蔑又失望地说道。
“两三个时辰吗...好,随我来。”老管家一笑,领着莫徐便从练武场里又走了回去,回到阳光下,莫徐抬头惊骇地望着这正午的太阳,这离他刚进来的时候,也不过半个时辰未到的功夫而已。
“少庄主,这便是你说的两三个时辰吗?如果真有这么久的话,你那又是什么表情?”老管家的语气里似乎带着点嘲笑和鄙弃,让莫徐的心一下子跌入了谷底。
“我....”莫徐咬着牙,闭上眼睛将头撇到了一边去。
“没有人喜欢吃苦,少庄主。但是也别指望天上会掉馅饼,贪图安逸没有错,但是如果一边想着安逸另一边却还想要成为人上人,那是在做梦你明白吗?仅仅是练剑而已,你都没法坚持甚至一个时辰,练一下歇一下,练一下玩一下,这样的少庄主,又有什么资格带领飞剑山庄走向辉煌呢?”老管家摇着头叹着气,语气里尽是失望。
“我...”莫徐不甘心地跪了下来,手指甲深深地嵌入肉中,刺痛着他少年人的自尊。
“每个人都会做梦,但只有真正拼搏、努力过的家伙,才有资格说自己真正地为理想奋斗过。上天虽然会偏爱那些有天赋的人,但也绝不会忘记恩泽身怀勤奋二字的你。”老管家转过身去,一指山下的小镇。
“你看这山下,有多少人日复一日做着同样的工作,他们并没有想过怎么去改变自己,扭转自己的境地。杀猪匠的儿子是杀猪匠,木工的子女还是木工,就宛如是机械一般地活着,一代又一代地继承着祖上的余荫,直到有一天被生活和时代所淘汰为止。他们只是单纯地活着,没有辉煌,没有目标,甚至连身怀野心这一点都做不到。”
“而你也一样,少庄主,现在的你也只是一个飞剑山庄的继承者而已,你并没有真正地努力过,你只是在这里生活着,然后等待着它的覆灭与消亡。”
“老朽话也说到这里,少庄主,我时日无多,可能再过两年也无法陪伴你了,以后的路,只能由有你自己去寻找、去摸索。我已经为你打开了门,至于你能做到什么地步,或是带着飞剑山庄重振辉煌,又或是就这么一直郁郁寡欢、消沉低落,老朽无权干涉你的决定,这一切都在于你自己。”
“少庄主,老朽累了,就先回屋子里躺着了。”
老管家颤巍巍地拄着拐杖走回了屋子里,他实在是太老了,而直着腰说话也实在太累。
“我...”只剩下莫徐跪在原地,迎着骄阳曝晒着他那颗散碎的七零八落的心。
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
老管家清楚地明白,这世界上根本就没有什么能让时间缓慢流淌的练武场,但就算没有这样的场地,只要怀着一颗勤奋的心,虽不能通天彻地,却也能辉煌一世,不负一生年华。
莫徐捡起了他的那把剑,回到了练武场,将门咔擦一声牢牢地锁上。
鸣月石的传说...多么诱人,但传说就像买彩票一样,只有带着头套的人才会中到。
也许是某个主任的亲戚,又或者是哪里哪里的员工,但总归是钦定的天选之子,而他莫徐...真的是吗?
也许吧。
“万剑...来朝!”
“啵!”
汗水滴落,龙鸣剑啸,宛若世界上最动听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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