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映姿摇了摇头,怎么想都无从想起,她所有的记忆都是在这个阴暗潮湿的地窖里,突然间冒出一个大哥,总是有点难以接受,“我的记忆不太好,好像什么也想不起来了。”
彭怡恒眉头轻微皱了一下,也难怪,十年的禁足,痛苦的煎熬,该有的记忆也已经消失的差不多了,她现在所能记忆犹新的可能就是父亲那无比狰狞的脸,还有那痛苦的折磨。
彭怡恒轻轻拍了拍映姿的肩膀,安慰道:“想不起来没关系,大哥以后可以给你慢慢讲,讲我们以前小时候的事。对了,映姿,你,现在身上还痛吗?”
痛?身上再如何痛楚,总也比不了内心的伤痛。
映姿苦笑道:“早就不痛了,经常这样反反复复,身子已经皮实了。”
“对不起,都怪大哥不好,没能早点来救你!还好,你以后再也不用被父亲当作试毒工具,可以走出地窖了。”
“我,可以走出去了?”映姿惊愕,以为自己的耳朵听错了,十年的地窖生活,还有出去的一天?这玩笑开得很过分!
“对,你自由了!你永远不需要再吃各种毒药了!”彭怡恒重复着,很怕映姿不相信他。
“你是说父亲已经原谅娘了,我再也不用待在这儿,不用再吃各种各样的毒药了?”已经当了十年的试毒工具,映姿实在难以一下子接受彭怡恒的话,即使彭怡恒两次的重复那一句话。
她在自己的胳膊上狠狠地掐了一下,疼!太疼!不似在做梦!
彭怡恒看着可怜的映姿,好心疼!好心酸!他想象得出映姿这么多年受尽折磨,每天都在期盼着有人能够救她出去,一日复一日,一年复一年,期盼变成了奢望,十年过去了,连仅有的一点奢望也不复存在,时光早已消磨了她的所有。
“你的身体还没有恢复好,只能先喝点稀粥,来,张嘴,大哥喂你!”彭怡恒端起旁边桌上早已准备好的稀粥,用勺子一点一点放到映姿的嘴里,“天马上放亮了,等你喝完,我去给你寻个合适的房子,再找个机灵的婢女伴你左右,这样以后你也好有个伴,做什么事情都无需亲自动手,只要知会一声就行。”
映姿没有说话,也没有任何惊喜,彭怡恒的话,像是在自言自语,很显然,这一切对于映姿来说,太虚假了,就是一个实实在在的梦。
彭怡恒了解她此时的心境,不想再多做解释。
两人就这样一直沉默不语,地窖里如同无人之境。
很快,地窖里又恢复了往日的平静,映姿依然还是映姿。她像往常一样,生活照常继续,日子照常过,为了打发无趣的寂寞,拖着受伤的身子,手里拿着几十根银针,在木偶上的指定位置,甩来甩去。
彭怡恒的影子已经消失在映姿的记忆中。话说回来,她只不过做了一个稍纵即逝的美梦,为什么非要记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