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孩子原本无忧无虑的躺在宫女怀里啃着糕饼,看到一老一少进来,瞬间不啃了,继而再次让所有人都出去。
李家一老一少祖孙两个,还以为是韩彻又回来了。
不料稚子开口说道,稚嫩的声音响在空旷的大殿上,无莫名有些苍凉:“太师父,朕昨夜梦到了父皇。”
李老太师抬头向上看去,小小的人儿正在努力的将自己的身体站的端正,笔直的站在最上面的一层台阶上,而幼帝刚才,称自己为…太师父!
老人颤颤巍巍的开口:“君上如此称呼老臣,老臣惶恐!”
“父皇说,太师父曾是他的授业恩师,所以朕可称您为“太师父”!”少年天子声音稚嫩却坚定,终于使得昨日还打退堂鼓的李老太师坚定了心神!
这龙鳞幼主虽然年幼,但是从出生开始便是被当做皇位继承人由先帝亲自教导,自是懂得何为为君之道!
“朕昨夜梦到父皇,父皇对我说,让我信太师父,将虎符和我大梁玉玺托付与太师父。”
老人跪下道:“请君上放心,臣必当尽心竭力,保君上,保我大梁!”
“但是太师父也知道,我如今年岁不足,虎符原本该是我皇家亲自掌管,奈何奸贼当道,上将军齐博涵以调兵方便为由,拿了右虎符不肯归还,右虎符在将军齐博涵手上已然是有了八年之久!我虽有心夺回但奈何余力不足,所以只有一枚左虎符可以托付。”
老人低声喃喃:“国之不幸…我大梁十年之久竟然没有出现一人可与齐博涵抗衡!”
幼帝继续说道:“朕手里的玉玺,也是不能给太师父的,因为朕手里的那枚玉玺,是齐博涵伪造,真品早就被他拿去了,齐博涵大将军声明在外,我父皇之死与他脱不了干系,太师父…朕怕…”
那孩子说着说着,声音竟然带了哭腔,却还是笔直的站在台阶高出:“梦里父皇说,太师父要真死才可以骗过齐博涵,可朕,不想杀太师父…”
老人抬起头,看着那故作坚强的孩子,眼睛里已经是蓄满了泪水,却强忍着不让它流下来。
老人一步一步爬上那最高的台阶,伸手将那年幼的孩子拥入怀中:“陛下莫怕,老臣虽死,但陛下会活,我大梁也会活过来,恢复当年盛况!”
那孩子伸手揽住老人的脖子,泪终于流了下来:“从小父皇就告诉我,我是大梁的希望,父皇不让我哭,说男儿有泪不轻弹,可太师父…麟儿难过…为什么你一定要死,麟儿宁愿不要这天下,也不想杀了太师父…”
老人拍了拍幼主的肩膀:“说什么傻话,我李宗泽当然可以死,这大梁一定不能改姓!”
台上一老一少拥抱着泣做一团,台下李子柒也是悄悄红了眼。
太爷爷说,让他给这个人做谋士,谋天下定苍生!这个比自己还要小上十多岁的孩子…若说之前还有犹豫,如今他倒觉得,李家可灭!
不是他李子柒心狠,若想人前显贵背后必定受罪,为了后代子孙基业,该知道如何舍取!
李子柒吞了假死的药,虎符被他藏在身体最隐秘处,李子柒疼的眼睛发红,却仍旧是一声不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