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校讲课结束,应彦羡留下课题散去麾下,齐小鸣开始收拾课堂。
莽汉孔四海来到应彦羡身旁,说:“都头,咱想求你个事。”
应彦羡瞥了眼孔四海,道:“是彭向喜?”
孔四海点头,说:“嗯,我和老彭之间在战前有约定,谁战死了就替谁给家里捎个话,现在,老彭没了,咱想让都头帮忙给保存下军饷。”
应彦羡懂孔四海的意思,他是怕明日一战自己也战死了。
“齐小鸣。”应彦羡喊道。
忙活着的齐小鸣应声跑了过来。
应彦羡问:“都所里兄弟们的家书都存好了?”
齐小鸣点头,大战伊始,应彦羡就没让他上过战场,为的就是这。
烽火连三月,家书抵万金。
接着,应彦羡对着孔四海道:“把饷银都交给小鸣吧,我们都所里最后一个活着的人一定是小鸣。”
孔四海看了看应彦羡,然后掏出一布袋的饷银,丢给齐小鸣,转身离去。
齐小鸣掂着许重的布袋,他知道里面装的是什么,他看向应彦羡。
应彦羡只是照旧回了屋,然后开始烧水洗漱,然后舒舒服服的和衣躺在床上,散去一天的疲惫。
入夜时分,应彦羡于黑夜中睁开双眼,起身,拿起早已备好的武器走出房屋。
西夏人突然来袭,确实是打了定州城一个措手不及,这两日厮杀下来定远军死去不少袍泽,包括彭向喜。
可是,如果想就此攻陷定州城,他们也必定要付出损失殆尽的惨痛代价。
应彦羡不管那些十则围之,五则攻之,倍则战之,敌则能分之,少则能守之,不若则能避之的军事理论。
既然敌军杀到了家门口,应彦羡岂能错过。
今日讲课间,谁都不能理解应彦羡心中的杀伐戾气。
今夜,应彦羡就是要释放出自己的这股戾气。
睡在侧屋的齐小鸣听到了动静,只是他没有出来,他知道,都头有他的大事情要去做。
等到应彦羡来到定州城城墙上的时候,他看到一道黑影。
“孔四海。”应彦羡叫住他。
孔四海见到应彦羡尬笑,问:“都头也来撒尿?”
应彦羡看着一身黑衣的孔四海,孔四海这时也留意到了应彦羡一身的黑衣。
少顷,两人一并溜出定州城。
在前往西夏人营地的路上,孔四海忍不住问:“都头,你这是为哪般?”
应彦羡说:“今日你将饷银都交给我是不是就已经想好了要来西夏营地杀一番,为彭向喜报仇。”
孔四海只能承认。
来到西夏军营地三里处,这里基本上已经算是危险地带,应彦羡却未发现西夏军布置的岗哨。
“你准备怎么做?”应彦羡停下来问孔四海。
孔四海呆了下,说:“放火,杀人。”
应彦羡终于明白都里人都称孔四海是孔大寇了,完全就是匪盗行径。
应彦羡对着孔四海说:“待会我们进到了西夏人大营,先找到他们的马厩,给他们的战马加点料,再放火杀人。”
孔四海张大嘴巴,自己怎么就没有想到。
两人趁着月黑风高溜进西夏人大营,然后找到了西夏人的马厩。
应彦羡将提前准备好的泻药、春药、蒙汗药等混合物足足数十余斤撒进了西夏军的马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