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欧阳修却并不这般认为,而是道:“非也,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空乏其身,行拂乱其所为,所以动心忍性,曾益其所不能。应彦羡有了此等心智,加之磨炼,何愁不能够博得未来之名?”
一个人,倘若只有大才,而没有一颗强大的心脏,最后,势必也会变得无才。
祸兮福之所倚,福兮祸之所伏。
祸事亦可变为福事,福事到了最后也有可能会成了祸事。
先人早已将天下事看透,后来人只需要站在先人的肩头看天下事就足够了。
范纯仁觉得欧阳修有着大智慧,借用先贤之语就能够解释通这一事情。
“欧阳伯父说得对,想必,这也是上天对应彦羡的一种历练,才会让他有了如此大文采。”范纯仁道。
欧阳修点点头。
“不急,等到明日老夫入宫,找韩老头他们商议定州事宜,顺便将应彦羡召过去问一问。”欧阳修道。
范纯仁嗯了一声,如今官家身子孱弱,大宋朝诸多大事皆有几位相公相商决断,而后呈由官家再行批示。
定州大战的经过,范纯仁也有了一丝丝好奇,想定州城不到两千残兵是如何抵挡得住西夏国万人大军攻伐的。
战场事,不容疏忽大意呀。
欧阳修继而对着范纯仁道:“今日已晚,尧夫你就不要走了,留在府上用饭吧。”
范纯仁顿时头皮发麻,以前也没见欧阳修这般大气过,留自己在府上用饭,可是今日,他娘的,见鬼了。
“那个,我就不了,欧阳伯父还是省些用度购买诗集文册的好。”范纯仁婉拒道。
欧阳修惊疑了一声,以往,范纯仁这小子都是巴不得赖在自己府上用饭的,今日倒是奇了怪了。
“也好,既然尧夫说要送老夫三两本诗集文册,老夫就笑纳了。”欧阳修笑吟吟着说道。
范纯仁猛然抬头,顿时一阵天晕地转。
“欧阳伯父,我……我何曾说过此话?”范纯仁吃吃道。
要知道,既然要送欧阳修诗集文册,那就势必要有非凡意义,范纯仁自己对手中那些诗集文册爱不释手,又怎会赠予这老头?
欧阳修扣了扣耳朵,道:“最近耳朵痒的厉害,尧夫就不要客气了,三本两本无碍,切莫要多送。”
呼呼。
范纯仁急呼吸两口气,这老头开始耍无赖了,气煞我了。
最后,范纯仁只好应下,然后才能够安然退出欧阳修府邸。
站在欧阳修府邸门前的范纯仁捂着心口通到不能窒息,平白无故,自己今日又要出钱又要往外送书。
岂不知,欧阳修早已得知范纯仁入府前已订好酒楼,今晚少不得要宴请他人,又怎会在自己府上用饭呢?
哈哈,长江后浪推前浪,这后浪还是火候不到呀。
欧阳修颇为得意想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