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忘恩负义,全村人吐口水淹死他!”
众人互相看了一眼,齐齐点头。一千道一万,这发财的路子就是人家蒲草的,她拿出来是情分,不拿出来也是应该,若是大伙儿得了好处,自然要把她当大恩人看待。
“里正大叔放心,大伙儿都不是那没良心的人。”
“对,对,蒲草妹子可是个心眼儿好的。”
蒲草含笑听着众人完,就上前拎起茶壶给里正和几位老爷子都满了茶水,这才道,“多谢里正大叔和乡亲们夸赞,大伙儿住在一处,怎么能只我们家闷声发财而让大伙过苦日子,有福气总要一起享才是道理。
其实种菜也不不是大伙儿想的那么容易,别看我那菜棚子只是土坯垒砌,其实斜坡的木窗,里面的木架子、木箱子、铁皮筒子、青砖土炉子等等加在一处就用了十两银!”
“这么多!”众人都是吃惊不孝,实在想不到那不起眼的棚子居然花了能建半个院子的银钱。
蒲草点头,“想要在寒地冻的节气里种出青菜,本就是逆之事,这些取暖之物自然要准备齐全。这还是托了城里的熟人才只花了十两银子,若不然怕是更多。
这也是我想要明年秋日再教大伙儿种材因由之一,毕竟这十两银子放在谁家都是一大半家财了,这般都拿出来种菜实在太过冒险。而且我琢磨的法子也是第一次尝试,很多地方都要改进,最好能琢磨些时日,起码也要过了一冬啊。我可不想看着乡亲们投了银子,最后出了差错就把多年积蓄搭进去。到时候就是个乡亲们不我的错,我心里也不好过啊。”
众人听了都是连连点头,原来他们只看到张家赚银钱了,却没想到人家投入多少银钱,又担了多大风险。
蒲草把众人神色收入眼底,又继续道,“当然,我还有别的顾虑。咱们村里四十多户人家,免不了谁家都有些相处极好的亲戚朋友。我若是提早把法子出来,嫂子们惦记娘家,婶子们惦记姑舅,就算有一个漏了嘴,明年这时怕是翠峦城周边几十村,家家户户都种起了青菜,那我们南沟村…”
她这话了一半就收了话头儿,但是留下的余音却是人人都听得明白。道理很简单,就是萝卜快了不洗泥。若是只有她们南沟村种菜,卖去城里必然会得个好价钱,但若是所有村子都一窝蜂涌上来,那青菜岂不是要同夏日里一般贱价?
众人转念间都是想得明白,齐齐摇头,一迭声的应着,“蒲草,你可千万谁也别告诉啊。大伙儿谁也不问了,你把这法子守好比啥都强。”
陈里正和几位老爷子对了对眼色,也觉得蒲草得极有道理,于是又嘱咐众人几句就越过这个话头儿,极严厉的呵斥起张二夫妻,“你们两口子眼里还有没有长辈在?当日蒲草带着贵哥儿和桃花挑门过日子,全村人都听着长辈们许了蒲草当家作主。
你虽是贵哥儿二叔,但自家过自家的日子,你别总去闹贵哥儿。还有,你们一家都离蒲草那菜棚子远点儿,若是耽搁了蒲草琢磨种菜,你看大伙儿怎么收拾你们。到时候别怪我不讲情面,撵你们出村去。”
“里正的对,都是分家多少年了,你又是远方堂叔。蒲草和贵哥儿懂礼才把你当长辈敬着,你可别太拿自己当回事儿。”
“就是,你一个堂叔,见面打个招呼就算不错了。”
众人七嘴八舌直得张二叔鼻孔窜火儿,他一个正经长辈,怎么让他们来去就成了路人甲了。但是南沟村里里正最大,他也真是害怕被撵出村去,惹得一家人无处容身。
于是只得忍了气,嘟嘟囔囔抱怨了几句就拉着一脸愤恨的张二婶掉头走了。
里正低声骂了一句,“没出息的东西。”
孔五爷捋着胡子接了一句,“上梁不正下梁歪,我听人他家狗剩儿隔三差五儿还在杨树村赌两把呢,那混子将来也是个让人头疼的。”
蒲草含笑站在一旁权当没听见这话,心里琢磨着左右今日也把话挑明了,不如再带着里正几人去温室看看,给他们多吃一颗定心丸好了。
“里正大叔和几位长辈若是不急着回去,不如随我去菜棚子里走走如何?”
陈里正曾听家里媳妇儿起过那菜棚子里如何暖如春日,如何神奇,早就好奇想要去探看一番,今日有这机会自然一口应下。几位老爷子也是眉开眼笑,心里直夸蒲草有眼色会做人。
他们这般兴冲冲起身就要走人,一旁的刘老太太却是发了急。她本就是个没脑子的,哪里能看得出“风向”,还一心指望里正也给她做个主呢。
她这会儿仿似风寒瞬间痊愈,也不咳嗽打喷嚏了,一个箭步窜到里正身前,就带着哭腔喊道,“里正大兄弟啊,你可得给我和你老哥做主啊。我们家这不孝子,真真是要把我气死了。”
陈里正本来笑得正是欢实,突然被她这么一嗓子吓得脸色就僵了一半,待得听她完这几句就更觉头疼了。
若村里老老少少,人口也不下二百,大都是憨厚本分的性子,只有这老刘家和张二家是其中异数。
两家都是吝啬气,房顶儿飞过一只燕子都要拔根毛儿下来才觉得不吃亏。但两家又有些不同,张二一家气归气,手脚也不干净,但是对亲生孩子还算不错,哪怕黑娃那样有些憨傻也未曾亏待打骂,倒有些虎毒不食子的意味。
只是这刘家却是让人提起就忍不住摇头,这老两口不知是在娘胎里没长好,还是时候吃错了东西,整颗心都长偏的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