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
嘭!
一张矮几被李钊霁掀翻在地。
李钊霁披散着头发,狰狞着面孔,比一只暴怒的狮子还要恐怖。
“三个!三个!三个!”
“整整一天,就只过关了三个!”
“你们到底怎么教人的?上百号人进考场,过关了居然只有区区三个人!”
“老夫这张老脸都被你们丢尽了!”
第二天的所有考试一结束,李钊霁就马不停蹄地回到帐篷里,劈头盖脸地冲其他五姓七望的族长大骂起来。
其他几个族长却只是低垂着脑袋,任由他吵骂,到后来,甚至连脏话都像洪水一般,汹涌地灌入他们的耳朵里。
但他们还是没有一点儿反抗的念头。
他们满脑子只有一个疑惑。
“咱们的孩子学习十万个为什么不可谓不刻苦,但是为毛就是考不上?”
“而那些泥腿子却大批大批地过关,一天之内竟然成功过关了三百人,跟下饺子一样,一点儿不带眨眼的。”
“为毛?”
“为毛?”
“为毛啊!”
“咱们可是良师教导、学生天才、还有十万个为什么这种考试大杀器,为毛只进了三个,连那些泥腿子的零头都没有?”
……………………
“想出症结所在了吗?”
与李钊霁那边的激烈相对,李二的帐篷里却是冰冷的就像个冰窖一样。
李二龙盘虎踞似的坐在主位上,虽然说话的声音还算平缓,但内中压抑着的杀气却将整个帐篷充斥得满满当当。
一股火山爆发前的凝重将帐篷里还没有考试的一百多号嫡系读书人压得喘不过气儿来。
武媚娘更是冷汗直冒,浑身上下没有一处干爽。
后背心上的汗水甚至将她美妙的身形完全勾勒出来。
她跪伏在李二身前,一向高傲的头颅,竟谦卑得碰到了地上。
然而,却没有一个人取笑她如此低贱的一幕。
所有人都把头死死地顶在地上,连呼吸也只敢慢慢地来,更是尽可能地抑制着心脏的跳动,唯恐让心脏跳动的声音招惹到李二的怒火。
凝滞的空气越来越重。
良久,无人回话。
李二再一次问道:“有谁能告诉朕,为什么一百多人参考,竟然只有四个人过关,连昨日的零头都不够,而那些大字不识几个的百姓却过了三百多?”
他的气息已然逐渐混乱,无论他如何压抑内心的愤怒,也无法再阻止话语间的戾气。
“明天,所有人都参加考试,谁过不了关,谁就不用回来了!”
气势这种东西,明明看不到,但不代表它不存在。
没人不相信李二这句话的真实性。
这一次,李二当真动了杀心。
要命啊!
等李二一走,帐篷中的空气才渐渐缓和下来。
良久良久
武媚娘终于大着胆子直起身来,虚脱地呼出口气,“起来吧,抓紧时间,把今天所考的试卷从头到尾,在好好分析几遍,保证明天考试所有人都能过关。”
李治战战兢兢地上前来,将武媚娘搀扶起来,牙齿直打碰地说:“武才人,究竟为何啊?”
武媚娘眉头紧蹙地摇摇头,“我也不知道,明明研究了那么长时间,分析了那么多,也抓了仙师的出题点,但偏偏就是考不过去,实在令人费解。”
李治急得直跺脚,“那可怎么办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