凭借着记忆里与其相差无几的地形,金沙抄了个近路,很快到了女儿曾经就读的大学前
“炎国南苏医学院。”
金沙只记得女儿读的是心理系,至于其他什么。例如导师,作业,亦或者兼职,乃至实践。他都不知道。只知道每月定期给女儿以生活必要的费用就够了。
很过分吗这难道不是亲爹?
当然,金沙此次过来不过是瞻仰下这座曾经享誉南苏的大学的遗容。
灾变时这里第一天就沦陷了。也是第七天时,自己和一个不满编的旅团,在不使用重武器的情况下一枪一枪打下来的。
别的不说,就校门口那标记着学校昔日种种荣誉的雕刻巨石,金沙记得着石头下起码埋葬了两个最最精锐的狙击手。
“大叔,你找谁?”
突然背后传来一个声音,金沙插兜的右手也随之一动。
原本想到去掏出手枪,但很快,动作也便僵住了。
只见一个黄皮肤黑瞳孔的黄毛鲁珀族男孩也穿着一块小号的棉袄,有些好奇地看着自己。
“没什么。孩子,你家长呢?过几天,我们可能有重大命令。最好不要随便出来。”
金沙紧握着手枪的右手放松了,一边暗道自己的多疑,一边尽量做出一个可能让孩子信服的笑容。
“我爸妈在农贸市场那里,我哥哥在学校里找人,叫我在这里等着他。”
男孩的样子蛮傻的,至少在金沙的眼里是这样。不出意料的话,这条小土狗在亲人的庇护下,幸运地在残酷的灾变中得以生存。
真是幸福!灾变没有夺走他的亲人!
金沙如是想道。
“怪不得,他问我是不是找人。他想让他哥哥帮我找?”
兀地,一个念头出现在金沙脑海中。然而没等其生根发芽,另一道明显成熟了许多的声音传到金沙耳中
“阿黄哥哥找到姐姐了。”
“真的吗?!姐姐在哪?!”
小男孩的头发又被风吹起了,几个月无处可剪,让南苏城里的男性不少也习惯了略长的头发。
他没有管发丝的杂乱,而是急切地问向声音传来的地方
“姐姐在哪?!”
“她不在这,但是给了我封信。她说,她现在去旅游了。可能很久都不会给我们来信”
染血的屏风里走出来一个少年,与男孩比起来,少年的眼神里没有半分的神采。
这副麻木的样子,重新让金沙回到了现实。这个残酷的世界。
只见那个少年手里拿着一张皱巴巴还发了黄的作业纸,在炎国,几乎所有文具店都会售卖这种淡黄色的网格纸。几乎是每个学生的标配。
那纸上歪歪斜斜写着几个炎国字,一看写者就是没读过多少书的。
“看!姐姐写的!咱们家就她一个大学生只有她,会认字”
“咱来市中心一趟,算不得白来了呃嗯?”
少年注意到了金沙,这个把自己裹在大衣里的菲林中年人的外表并不让人感到有多舒服,尤其是作为一个陌生人来讲。
“阿黄,我们走吧。爸妈可能都等急了。”
少年也看到了金沙腰间的手枪,当即拉起男孩的手,准备离开这里。几乎是下意识地,他把那张纸条想要松开,任凭它飞散在北风中。
“哥!这个不是姐姐写的吗?怎么可以乱丢!”
“”
从少年的眼中,金沙读出了,读出了敌意。
自嘲地笑了笑,他背过身去。重新消失在一条居民楼下的巷子里。